顧雅箬一覺睡到了大天亮,是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睡過的一個好覺,醒來后,感受到身邊溫熱的胸膛,嘴角高高翹起。
一個溫熱的唇落在了她的額頭上:“醒了?”
顧雅箬眼睛未睜開:“如果我告訴家里人,你半夜爬上了我的床,你覺得她們會如何?”
李斐身體僵了一下,“你這是要卸磨殺驢?”
顧雅箬噴笑。
月曦守在門外,聽到屋內的笑聲,嘴唇抿緊。
“月曦姑娘!”
福來走過來,殷勤的給她打招呼。
月曦皺眉,感覺自從昨夜,他就不對勁,不但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奇怪,還時不時的對他露出奇怪的笑容。銳利的眼光看向他。
福來被看的心里一個哆嗦,有些結巴了:“月、月曦姑、姑娘,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你沒病吧?”
福來,……
轉身默默的離開了她身邊。
……
陸猛被帶走的事,顧家人并不知道,等晚上馬氏回來說以后,張氏著急的不行,催促顧南:“你去趕馬車,咱們去鎮上一趟。”
青竹的事情張氏知道,隱約覺得這事就是陸猛做的,顧雅箬讓大嫂回來這樣說,無非就是不想她們擔心。
顧南心里也是著急,應著聲就要去套牛車,被馬氏制止住,“天色已晚了,你們這個時候過去不安全,再說了,箬兒說沒事便是沒事,明日陸猛和青竹就會回來了。”
想起接連在路上遇到過好幾次山匪,顧南和張氏微微變了臉色,沒在堅持要去。
第二日在家焦急的等了一天,到了半下午,才看到白陌趕著馬車把人送回來,張氏急匆匆的來到宅院,看到陸猛和青竹的慘樣,嚇的手腳發軟,趕緊招呼其他人,
“快、快、快,把人抬屋里去。”
眾人上前,把陸猛抬進屋內,青竹在張氏的攙扶下,也跟著進了屋。
張氏又指揮眾人一陣忙活,給陸猛換了衣服,然后又去給兩人做飯,看兩人的樣子,在牢里一定沒吃飯。
飯做好,端上來。
青竹蒼白著臉色伸出手:“多謝夫人了,給我吧。”
看著她搖搖晃晃的身體,張氏有些擔心:“你行嗎?”
“我沒事!”
張氏遞給了她,暗暗嘆息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青竹把飯菜放在桌子上,搬了一個凳子,然后又把飯菜放到了凳子上,先端起一碗粥,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幾口,遞到陸猛的嘴下,有些小心翼翼:“吃點飯吧!”
陸猛的額頭一直在往外冒冷汗。
昨天被打了板子,渾身是血,一夜過去,身上的血和衣服粘在了一起,今日濟仁堂的大夫給他治傷的時候,不敢下手,是白陌咬著牙一口氣將他后背的衣服撕扯下來的,當時陸猛疼的差點昏過去,就算是用上好的止血藥和外傷藥,身上依舊疼的厲害。
他趴在床上,閉著眼睛,感受到了青竹的動作,這才睜開,眼光直直的看向她。
青竹嚇的手抖了一下,勺子里的粥灑了出來,滴在他臉前的床上。
“對不起,對不起!”
青竹一連聲的道歉,把勺子放回碗里,用自己的袖子去擦。
“別動!”
陸猛出聲。
青竹伸到一半的手頓住。
“臟!”
陸猛又說了一句。
青竹身體顫了起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收回手:“我、我、我去喊別人過來幫忙。”
說罷,就要起身。
陸猛伸出手想要拉住她,扯動了身上的傷口,悶哼了一聲。
青竹身體顫的更加厲害,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了,眼淚無聲的滴落下來,他嫌她臟,她只能去請別人過來幫忙,可他這樣,她真的不放心,尤其剛才的那聲悶哼,揪得她心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