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清靈點頭,散亂的秀發因為她的動作而晃動著:“胃里不知為何,很是不舒服。”
“現在好些了嗎?”
“好些了,就是有些力乏。”
秋藺的大手落在了她的額頭上,感覺沒有發熱,收回了手,“躺下,好好睡一覺,我和你大哥今日留在府中,哪里也不去。”
“爹能留在我房中陪我嗎?”
秋清靈急切的問。
秋藺點了點頭。
秋清靈松了一口氣,緩緩的合衣躺下。
秋汝拉過一邊的薄被給她蓋上。
“汝兒,你去教導仲兒功課,另外讓人給我送幾本書過來!”
秋汝走了出去,看林鵬站在院中,走到他面前:“侯爺,你也去休息吧,有家父陪著,小妹不會有事的。”
林鵬滿臉都是擔心之色:“大哥,靈兒她……”
“應該是這些時日累的,有些心力交瘁了,你命人熬好米粥,溫在灶上,等她醒來,讓她吃一些,應該能緩解。”
林鵬朝著屋內看去,滿臉的擔心之色。
秋汝不再相勸,抬腳往外走,林鵬回神,也跟了出去,吩咐人去熬粥。
秋汝從林仲房中拿了兩本書給秋藺親自送來后,又返回了林仲房中,教導他的學問。
人都散去,院中清凈下來,屋內也寂靜無聲。
秋藺看著蜷縮在床上,如同一個孩子般脆弱無助的秋清靈,搬了一張椅子,輕輕的放到床邊,坐好,伸出手,如同哄嬰兒一般輕輕拍打著秋清靈。
溫和、關切的聲音也隨之響起:“靈兒,這些天爹都在旁敲側擊的打聽,這么多年,侯爺的確無不良嗜好,對于顧姑娘之事,你切勿操之過急,一切有爹。”
秋清靈眼中的淚水差點流了下來,對于程骕之事,她不敢確定,也不能說給父親聽,閉著眼點了點頭,帶著濃重的鼻音輕“嗯”了一聲。
許是因為嘔吐累了,也許是秋藺的拍打起了安撫的作用,秋清靈不大一會兒睡著了,只是眉頭依然死死得皺著。
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秋藺停止了拍打的動作,溫和,睿智的眼里閃過厲光。如果顧雅箬真的是靈兒的孩子,不管林鵬當初那樣做的原因是什么,他都會讓林鵬付出代價。
……
美顏館內,秋清靈走后,程骕呆愣的坐在椅子上良久,才緩緩轉動著眼珠看桌上的賬本,腦中浮現秋清靈的話,嘴唇死死的抿著,好半晌以后,突然站起來,去了床頭抱過一個匣子,轉身回來放到桌子上,打開,從里面拿出十張一萬兩的銀票,關上匣子,匣子都沒有放回原處,急匆匆的往外走:“備馬車,去連府!”
連府內,正鬧得不可開交,連紫漪身上剩余的那幾萬兩根本不夠她揮霍的,這才沒過多少時日,已經揮霍的差不多了。
今日出門,相中了一款新的首飾,要價一萬兩,她拿不出來,在掌柜的異樣的目光中,她狼狽的從首飾鋪出來,回了家后,怒氣沖沖的去了連鴻夫妻屋中,把兩人僅剩的一點兒東西砸了個稀巴碎。
連鴻不在家,危氏一路尖叫著跑到連父、連母的房中,此刻正跪在地上哭訴:“爹、娘,這日子是沒法過了呀!”
連父、連母氣得臉色鐵青,正要命人去把連紫漪喊過來,還沒等吩咐下去,連紫漪已經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一進門,眼光惡狠狠地落在危氏身上。
危氏嚇得直往連母身后躲。
連父怒斥,“連紫漪,你成何體統?!”
連紫漪惱透了,嫁給程明那么多年,她掌管著家里的銀錢,想要買什么便買什么,何時像今日這般窘迫過?這全是連鴻兩人造成的!
聽了連父的話,冷冷一笑:“體統?我如今這個樣子哪里還有體統?出門只有一個丫頭跟著,穿的連大街上要飯的都不如,買個首飾也要猶豫半天!不,是根本買不起,而這一都是他們造成的,既然我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連父氣的怒火冒上頭頂,胡子翹起老高,卻又無可奈何。
“爹、娘……”
危氏哆哆嗦嗦的開口:“我連陪嫁都給了二妹了,我們手里真沒銀子了,就連這個月的月利,也全讓二妹拿走了,這樣下去,二妹會逼死我們一家的。”
連紫漪不斷冷笑:“危氏,你們那幾個破銀子,還不夠我買件首飾的,甭想用這一套糊弄我。識相的,把昧下的我的銀子交出來,大家以后各自好過,否則,我讓你們這一輩子不得安生。”
連紫漪當時也相信連鴻是把銀子都輸光了,可后來,她慢慢覺出了不對勁,幾百萬兩銀子啊,就算連鴻有天大的膽子,也不可能全部拿去賭坊,唯一的可能就是兩人昧下了,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