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兩刻鐘后,皇上才放下手里的奏折,拿過筆做了批示,置于一旁。
看向厲飛,見他面色不再蒼白,有了紅潤,臉上浮現出笑意,“飛兒,我聽你父王說,你這身體完全好了?”
“多謝皇伯父關心,飛兒身體是好多了,但還沒有完全好。”
皇上的眉頭及不可見的皺了一下,“不是說好久不犯病了嗎?”
“確實如此,但偶爾身體還是感覺不適,不過沒什么大礙,不像以前一樣需要臥床休息。”
皇上微微頷首,“那就好,等你身體再好一些,可以入朝幫我分擔一些朝事。”
厲飛慌忙站起來,“皇伯父,這可使不得,您也知道,我自小體弱,一年有大半的光景都躺在床上。我對于朝政之事,一竅不通,更何況我這身體還沒有完全痊愈,不定哪日又犯了病了,皇伯父要是憐惜我,便不要讓侄兒入朝。”
皇上的臉色沉了下去,怒氣浮現在了臉上,張口欲斥責,又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壓了下去,轉了話題,“既然你不愿入朝,皇伯父也不勉強,但你年歲也不小了,親事總該要定下來了吧?”
厲飛滿眼的驚訝,“皇伯父,飛兒的親事早就定下來了啊,當年您親自下的皇榜,說只要找到我命定的貴人,便將她許配我為世子妃。箬兒自從進了府以后,我的身體便一日好一日,本來我早就想進宮求皇伯父給我們賜婚,但出了武侯府一事,耽擱了。”
聽他提起武侯府,想到顧雅箬的身份,皇上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當年下皇榜,是無奈之舉,厲飛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下那道皇榜是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沒想到還真的把厲飛的病沖好了。但顧雅箬的身份實在是與厲飛不相配,先不說她在鄉下長大,行為舉止粗鄙不堪,就是她是林鵬女兒這一點,他也不想厲飛娶了她。
厲飛低著頭,不看他難看的臉色,接著說道:“飛兒請求皇伯父給我和箬兒賜婚!”
皇上一口氣噎在了心里,上不來下不去。
今日厲飛和顧雅箬一來,他便使了手段,以為厲飛早就看明白了,自己是不想他娶顧雅箬的,沒想到,他竟然還直接提出來。
見他久不應聲,厲飛一撩衣袍跪了下去:“皇伯父,飛兒這一生非箬兒不娶,還望皇伯父成全。”
“咳咳咳咳……”
皇上再也忍不住,氣得咳嗽起來。
李公公慌忙推門進來。
顧雅箬站在御書房外,看到了厲飛跪在地上。
她目色沉沉。
李公公上前給皇上捶背,“皇上,您可要保重龍體啊。”
皇上揮手擋開他,威嚴的雙目帶著怒意看向厲飛,“你當真要娶那個農家女?”
“皇伯父,箬兒的身份想必您已經清楚了,她并不是農家女,她是當代大儒秋藺的外孫女,她的身份足以和侄兒匹配。”
皇上恨不得拿起奏折砸過去,他不知道顧雅箬是秋藺的外孫女嗎?正因為知道他才不想應允著這門親事的。
氣得聲音拔高,“你知不知道她曾經應允和別人的親事?”
“侄兒知道,但只是應允,并沒有定親。”
“你、你……”
皇上氣的聲音都發顫了,“你知不知道在定親當日,竟然有一名公子哥當場把人擄走了。”
厲飛神色絲毫未變,“知道。”
“知道你還……”
“那個公子哥就是飛兒。”
御書房內頓時靜了下來,靜的連眾人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好一會兒,皇上才不可置信的問:“那個公子哥就是你?”
“是。”
“這么說你們早認識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