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涇大步過來,拿著單子一陣風似的出去了。
胡太醫愣了愣,又道,“我需要休息一下。”
一路顛簸而來,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要是不休息好,他沒辦法給林仲醫治。
“汝兒,帶胡太醫去客房休息!”
秋藺急忙道。
胡太醫隨秋藺出去。
“飛兒,”
秋藺直接改了稱呼,“你連夜趕來,也累了,先去箬兒房中休息,等胡太醫醫治的時候,我會派人去喊你們。”
“好,多謝外祖父。”
秋藺擺了擺手,蒼老的臉上都是疲憊之色,“外祖父要謝你,要不是你及時把胡太醫帶來,仲兒的腿恐怕……”
說到這里,說不下去了,有了哽咽之色,想他從一命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卒成為一代大儒,這其中的艱辛和磨礪是常人無法想象的,但他都挺過來了,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可林仲這一受傷,他瞬間被擊垮了,挺直的背脊彎曲了下去,滿頭的白發猶如又覆蓋上了一層霜。臉上有了蒼老之態,就連精神也有些垮了,他寧愿受傷的是自己,也不愿看著林仲這樣躺在床上,不愿想象以后他瘸著腿走路的樣子。
厲飛豈能看不出他的變化,聞聲安慰,“外祖父,胡太醫是太醫院里醫治骨折最好的太醫,他既然應下,便沒有問題,你只管放寬心,大哥用不了多久便能和常人一樣了。”
知道他是安慰的話,秋藺嘆了口氣,“但愿如此吧,你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我會命人去喊你們。”
兩人回了顧雅箬住的院子。
顧雅箬讓人備好了筆墨,問厲飛,“人體骨骼圖和穴位圖你還記得吧?”
厲飛點頭,“記得。”
“把它畫下來。”
胡太醫既然是專門醫治骨折的,肯定對這圖會感興趣,只要盡了全力,林仲的腿一定會保住。
厲飛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拿起筆,蘸好墨,很快把圖畫了出來。
顧雅箬讓他們在桌子上晾干,吩咐院里伺候的丫鬟,去看房那邊盯著,只要胡太醫一醒過來,便回來復命。
丫鬟應聲而去,顧雅箬和厲飛這才有空閑說話。
顧雅箬直接問,“你覺得這件事會是誰做的?”
厲飛擰眉,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一直沒有想出來。
他以前病弱,一年有大半的時日躺在床上,很少出府走動。要說跟誰結仇,是不可能的,但從他很小的時候,他便察覺,有人虎視眈眈的想要除掉他。
但他沒有證據,也沒告訴厲王爺和厲王妃,自己暗中命人調查,但動用了他手里的全部勢力,也沒查出來是誰,甚至曾經有一段時日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生傻了,疑神疑鬼的,并沒有人想要除掉他,一直是他的錯覺而已。但后來他便知道了,不是他的錯覺,確實有人要除掉他,因為在他一年中為數不多的幾次出府的時候,都要發生狀況,次次都是想要他的命,卻都被他躲過了。
見他不語,顧雅箬便知曉他也不知道,好看的眉毛蹙起,“不管是誰,這人一定是對燕州城和秋家人比較熟悉,否則,不會這么準確無誤的撞傷林仲,還沒有波及到秋汝和秋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