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的氣息,唐槐的心,微微安了一些。
“對方距離我們只有二十米了。”景煊道。
唐槐心臟一提,槍,從包里拿出來,緊緊握在手里。
感受到她在動,景煊沉聲道:“別亂動,不到關鍵時刻……”不要開槍。
“唐槐,在嗎?”
景煊還沒說完,外面,就有一道,比唐槐還要緊張害怕的聲音響起。
唐槐一愣:唐培軍?
“哈哈……”還沒等唐槐回過神來,頭頂上,傳來景煊愉悅的笑聲。
很好聽,低醇悅耳,能夠讓人的耳朵懷孕。
外面是唐培軍的聲音,里面是景煊的笑聲。
唐槐愣了愣。
突然,她回過神來。
她把手電筒打開,照向景煊。
景煊對她笑。
唐槐:“你知道對方是唐穎爺爺,卻故意耍我?”
“沒有耍你,就是喜歡你小鳥依人的樣子。”
“讓我緊張不已還不是耍我?”
“先不管我,你出去應他吧,吉祥如意一會兒傷到他就不好了。”
唐槐哼了哼,披上外套就鉆出帳篷,景煊也跟了出來。
見唐槐打著手電筒出來,唐培軍一喜,趕緊道:“唐槐,你奶奶嘔吐不止,吐了很多黑血,怎么辦?”
唐槐叫了一聲吉祥如意,吉祥如意很快就安靜了,跑回唐槐腳邊。
唐槐對它們道:“在這里好好守著,我去去就回。”
說完,她身子擦進帳篷,把布包拿出來。
夜里的溫度,比白天的要冷很多。
景煊把他的外套披在唐槐身上:“穿上,別冷壞了。”
唐槐也沒拒絕,披上景煊的外套,拿著布包,跟唐培軍來到他的家。
在屋外,她就聽到彭家耀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了。
彭家耀一邊咳一邊哭喊著要死了要死了……
這聲音,聽得唐培軍心臟一抖一抖的,他想哭……
唐槐進了彭家耀的屋子,燈光下,能夠清楚地看到,床前,有一堆黑血跟黑痰。
彭家耀側著身躺在床上,頭探出來,咳得死去活來。
見唐槐來了,她吃力地抬頭,看了一眼唐槐:“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
“不要說話,想咳嗽就盡量咳,把血痰都咳出來。”唐槐道。
站在唐槐身后的唐培軍,身子瑟瑟發抖,抖得上下牙齒都打架了,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心寒的。
聽唐槐的話后,他問:“這樣咳下去,會不會有事?”
唐槐面色平靜:“有些時候,咳嗽是好的。不要一想到咳嗽就得像要命似的,自己嚇自己。”
唐槐轉身,看了一眼唐培軍:“你過去幫她拍背,讓她舒服一些。”
“……好……好……”唐培軍過來,坐在床前,拍著彭家耀的背,“想咳的話就咳吧,憋著實在難受。”
唐槐和景煊退出屋子,在堂屋里等著。
景煊皺眉看著她:“不要緊?”
唐槐點頭:“嗯,不要緊,病人是肺癌,但她喉嚨和肺部,積了不少痰,平時咳不出來,難受。今晚她服用了我的藥,現在把痰咳出來是好事。”
之前,肺力不足,彭家耀只是咳,咳得厲害時,也只是咳出一口兩口的痰,體內還積了很多,沒咳盡。
今晚,服了唐槐的藥,才有這么強烈的反應。
他們的行為,出乎唐槐意料之中。
在來的路上,唐槐還想著,彭家耀今晚咳得這么厲害,會誣告她開毒藥害她呢。
一個人,面對死亡時,是不是所有的恨,都可以拋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