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跌落地獄般,又如同被萬箭穿心,這種痛,他根本就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
他伸手過去,想抱住她。
可是她卻發出了,低低的哭聲,她看他的眼神,更加受到驚嚇。
孔文武繼續道:“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誰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
孔文武語速很慢,而且,他還反復地朗誦著這首詩詞。
少女剛開始很害怕,慢慢的,她情緒冷靜下來了,一直處于恐懼的腦子,漸漸冷靜下來。
見她冷靜下來了,孔文武繼續說:“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誰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
少女嘴唇動了動,看著孔文的嘴巴,跟著一起念:“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誰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孔文武很開心,心情如長江之水,洶涌澎湃:“是的,就是這首詩,你說,你最喜歡的!夜子,我是文武,文武啊!”
“文武……?”少女目光無神,愣愣地看著孔文武。
孔文武點頭,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也克制著不馬上抱她的沖動:“我是文武!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人生就是一種承受,一種壓力,讓我們在負重中前行,在逼迫中奮進。”
“記得……文武說過的……”
“是!我們在信中談得很歡的,你說,你的愿望,是成為一名優秀的作家。而我說,我最大的愿望,是與你相見。夜子,我的愿望現實了!”
“文武……文武……”少女抬起頭,那雙因為受到驚嚇而變得無比暗淡無光的眼睛,在屋頂掃了好幾圈,她的樣子,傻傻的,微皺眉,似在回想,又似在尋找什么。
她嘴里,輕聲地叫著“文武”“文武”,叫得都不止十個“文武”了。
孔文武伸手過來,輕輕地握著她臟兮兮的手,她的手,很涼很涼——
“啊,不要碰我!”剛冷靜下來的少女,突然又激動起來。
孔文武不打算放手,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她害怕,一邊掙扎著一邊尖叫:“壞蛋,不要碰我!壞蛋!壞蛋!”
“夜子,是我!我是文武!”
不得已,孔文武又大聲念起了蘇軾的《卜算子》:“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誰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誰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連續讀了好幾遍,少女才漸漸冷靜,她也跟著念起來。
孔文武趁她冷靜下來時,大膽地抱住她,聲音很溫柔的哄著她:“我考上大學了!我們不是有個約定嗎?我考上大學,就來找你。我還跟你說,我的夢想是上清華。但我今天過來,要跟你說,我讓你失望了,我沒考上清華。但我考上了我市的理工大學,我一定好好學習,努力賺錢,帶你脫離苦海。”
“文武……文武……”
在孔文武懷里的少女,又開始叫著孔文武的名字。
孔文武輕輕地揉著她的頭:“是的,我是文武,那個,你一直把我當大哥哥的文武。”
在書信,他們從來都沒有跨越情侶這道線,因為孔文武知道,她實際年齡很小。
他知道,夜子一直把他當大哥哥。
他卻一直,把她當這輩子要呵護的女孩。
他村長總是說,他要是考上清華,就讓他的女兒跟他處對象。
他才不要村長的女兒,他只要他的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