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人,踏著荊棘和戒備的目光走到他面前。
葉淮景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學長時候的樣子。
那時候他出于葉奶奶的要求,加入大學的文學社,卻并沒有依老人所愿和同學打成一片。
他自小聰慧,看人看物的角度刁鉆,總有一套自己的見解。這在成年人中或許是一件好事,但在同樣心高氣傲的同學中間,就顯得太過高傲和自以為是。
再加上尖銳的性格,毫不意外的,他被文學社的成員集體孤立了。
葉奶奶本意是讓自己的孫子能夠有一些朋友,卻適得其反,讓葉淮景和周圍人的那層壁壘更加堅固。
直到那一年,文學社舉行的讀書會上。
“讀書會上邀請了社團很多人,其中就包括了曾經擔任過社長的學長。”葉淮景把腦袋歪在一邊,臉上是淡淡的回憶。
“活動最后的一個環節,是每人上去隨意講一些自己最近看過的書,抒發一下自己的感悟。你不知道,那時候學長一個人站在上面,有多么光芒四射。”
“所以我從未想過他會接近我畢竟十八歲時候的我是那么不討喜。”
葉淮景回頭,看到白墨認真聆聽的樣子不由一笑,繼續說“學長在社團的人緣很好,所以托他的福,我也漸漸被文學社所接納,身邊有了一兩個朋友。”
只是在他心里,最重要的那個人,還是那個溫柔善良的學長。
“我今年二十八,和他相識十年。那些感情什么時候發酵變質的,我并不知道,只能小心翼翼地珍藏。”
“而就在今天,他結婚了。”
白墨唇一抿,眼里流露出心疼之色。
他不由愧疚起來,手不安地蜷縮,之前不應該故意氣葉淮景的。
葉淮景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誤會了。
事實上,現在的葉淮景,并沒有那么難過。
也許是洗手間時白清河的舉動太過出格,讓他無法接受之余,也沒心思在糾結這段長達十年的感情。
就讓它還藏在時光里,悠然自得地發著光。
不過,葉淮景并沒有解釋,反而故意做出黯然神傷的樣子。
果然,剛才還端著的白墨立刻靠近,手足無措地把貓咪抱到他懷里,“你別不開心,給你抱貓好不好”
葉淮景繼續低下頭,不搭理他。
白墨一下子就慌了神,“誒,你別難過啊。你,你不是要和我說事,我乖乖聽著還不行嗎”
葉淮景心里暗爽,總算讓你知道我剛才哄人的無力了吧
“你要怎樣才能開心啊”
輕咳一聲,葉淮景也知道不能把人欺負的太過。再說了,看著少年幾乎不記仇著急的樣子,他還是有幾分愧疚的。
“沒什么,我們繼續之前的話題吧,你有沒有想過以后做什么”
白墨與他對視一眼,帶著懷疑嘟囔“我怎么覺得你在耍我”
葉淮景無辜地回視過去,睫毛撲閃了下,神色瞬間黯然了下來。
“好好好,我說還不行嗎”白墨連忙打住,憤憤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