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已久的老父親狂奔而來。
老父親臉上帶著久別重逢的微笑,并且一腳就把他踹成滾地葫蘆,滾到那道光線界限,被什么無形之物彈了回來。
嬴政從不玩蹴鞠,卻無師自通,在胡亥彈回來之后又踹了一腳。
宛若在玩壁球。
胡亥發出一聲痛苦的怪叫“嘎啊”
扶蘇愣是沒跟上父親的步伐,遲了一些才跟上來。
嬴政一腳踩住又彈到自己腳旁的胡亥,轉頭就吼他“你來干什么去點火”
胡亥奮力仰起頭看清楚,對面居然是自己的哥哥,他瞬間想到,是不是所有被殺的兄弟姐妹都在這里要死
大鼎下的火堆燒的很旺,鼎中的豬油牛油緩慢的融化,散發出一種挺好吃的、讓人想炸點什么的味道。
嬴政一言不發,拿劍割了一塊豬肉祭祀用的豬肉已經是熟的,到了地府就沒有保質期了。
胡亥試圖推卸責任,卻被扶蘇用一塊木頭塞住嘴,用草繩捆了手腳,擱在旁邊等著油開。
嬴政用長劍串著這塊一斤多重的熟豬肉,舉著劍,把豬肉浸在油里試了試溫度,油還不夠熱。在“嗚嗚嗚,嗚嗚嗚,嗡嗡”的聲音中憤怒的等待著,等了很久,油鼎中終于開始冒煙。
豬肉下鍋炸了一會,劍柄微微開始發熱,舉出來一看,金黃焦脆很好吃的樣子。
他把劍擱在旁邊兵馬俑的手上,這俑人的雙手做平舉的樣子,正適合擱劍。“扶蘇,來,把他炸了,朕給你切肉吃。”
胡亥被扔進鼎里掙扎撲騰。
嬴政把肉擼到盤子里,用銀質小刀切成厚片,嘲諷“扶蘇,這次你不說朕嚴刑峻法不近人情了”
扶蘇悶坐無語。心里估摸著娘現在應該成婚挺久了。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父親要是知道這件事,會很生氣吧
炸好的肉沾上香噴噴的黃豆醬,好吃,酥脆的肉香和醬香融為一體。
胡亥在油鍋中掙扎撲騰,似乎是劇痛讓他爆發出力量,把塞口的木頭弄出去了,大聲慘叫。
沒有人管他。等到木料燒盡,火熄滅之后油溫緩緩下降,他崩潰絕望的爬了出來,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肉,紅腫燎泡和焦黑混在一起。可是在他滾到地面上開始,這些傷口都在緩緩恢復,沒過多久就成了一個完好無損的年輕人。
他大叫“陛下因何這樣對我是扶蘇害我嗎都是趙高逼我的”
扶蘇在旁邊冷笑一聲,拿起一塊炸過的肉,沾了沾醬,慢條斯理的咬了一口,閉上嘴慢慢咀嚼。這肉炸的雖然脆,卻也有些老,有些柴,再喝一盞酒才好。
很多人說他性格仁愛,仁愛不是沒有原則,更不是沒腦子沒記性。
嬴政冷笑,仔細盤問他執政的情況,絕望的發現這個小王八蛋即位三年從未執政。不必再說,拿了一副馬嚼子給他帶上,叫他嚷不出聲,押解去挖土。
胡亥這才明白陛下究竟是什么樣的人。什么驕縱傲慢、頑皮活潑都被打落,很快就變成了一個馴服的勞工,最起碼看起來是這樣的。
扶蘇剛做了幾百塊磚,要等著他繼續挖土出來用。隱約看見遠處有兩個人影,其中一個很熟悉,他悄無聲息的走過去“娘,您怎么來了”
母親和繼父手挽著手,站在界限之外,她雖然是鬼,氣色和情緒卻很好,看來婚后生活幸福。“我過得很好,夫君很敬重我,又溫柔關懷。我才知道夫妻過日子是這樣的。”
“啊,那我就放心了。”
繼父盡快說“秦朝滅亡了,胡亥被殺之后,趙高扶子嬰繼位,子嬰殺趙高。桃瑤擔心嬴政發狂時會傷到你。”
扶蘇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只記得娘的姓,名字一向是避諱的,原來她的名字這樣好聽。對于秦國這樣的下場,他也不覺得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