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舉了舉手里的籃子:“我帶了桃子和橘子,還有豆餡青團、水煮菱角和餡餅,還有蘋果酒。”累了就吃一個。他現在很喜歡吃菱角。
蘋果酒是和阿盈一起釀的,那味道怎么說呢,沒發霉的這罐子喝起來酸酸辣辣的,的確是酒的味道,也很好喝。喝完之后也會頭昏,那就當是酒吧。
呂雉強顏歡笑:“好啊,這也算踏青。”你們這都是什么愛好啊。
…
劉肇和其他死掉的皇帝又不一樣,有些人迷迷糊糊,有些人急切見母親或妻子,他卻不一樣,既清醒又不著急,對這里的情況也沒有什么好奇心,漠然懷念自己的生前生活。
他在路上幾次確認自己真的死了,不能再復活,現在就沉默的打量這里。
皇帝一旦失去高高宮墻,森森宮苑,還有如林的甲士,就會覺得心慌不安。更何況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在這里自己不是皇帝,人家才是,真是令人壓抑。
九勝問:“你不急著見父母嗎”
劉肇嘆了口氣。他的生母梁貴人……自己都不記得她長什么模樣,是什么性情,從小只聽人說過梁父惡逆,梁貴人怨憤而死——竇氏在位期間宮里對其他嬪妃沒有一句好話。至于養母竇皇后、竇太后,在竇太后去世之前他一直都以為那就是自己的生母,雖然迫不得已滅了竇家,以免她背負王政君一樣的罵名,也只是把她軟禁起來。等太后死后才知道,自己的生母另有其人,想要對峙又不可,為了自己的名聲和過去的情分仍然讓她以皇后之尊安葬。
不知道見到父母之后會發生什么事,是怒是怨
僅以禮法維持關系并不親近也不多說話的父親,看起來柔和實際上包藏禍心的養母,不熟悉的親生母親。劉肇雖然沒聽說過離家出走這個詞,卻已經具備了相應的心態。
下意識的使出‘事不決則拖延’這一招,問:“理應先去拜訪閻君。”諸侯王進京都要拜見皇帝。既然所有的鬼都歸閻君管理,那他們很厲害,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是一句虛詞兒,不聽話的人多了去了。
韓都尉說:“閻君很忙。”說實話,皇帝們可多了,又沒有實權,并不尊貴。
劉肇又以一種‘看看我同行干得怎么樣’的語氣說:“我要看看這鎮中的情況。”
韓都尉慢條斯理:“送你去見鎮長,我還得回去復命。”
劉肇沒學會偷偷溜走,一個太子、一個皇帝也做不出偷溜的事,也不好意思直說自己不想去,畢竟漢朝最重孝道,不管皇帝孝順不孝順,都要在謚號里硬塞一個孝字進去,怎么能說不想見自己父母呢按照標準,應該痛哭流涕的飛奔過去,泣涕嚎啕。呃,做不到。
一座鬼門距離帝鎮的距離和距離閻君城一樣進,換句話說,設置帝鎮時為了避免危險,選址在鬼門旁邊。走了一會就到了帝鎮。
遠遠的看到有一座挺大的、奇形怪狀的房子,說是帳篷也不是,說是正經的房屋也不像。劉秀和劉莊站在腳手架上干活,腳手架的質量其實不咋地,如果是一個一百多斤的人上去,不到一天就能塌了,幸好鬼沒有體重,拯救了豆腐渣工程。
陰麗華和兒媳婦也沒閑著,她們不用繁重的體力勞動,卻要盯著地上的墨點,幫他們把竹竿的下端對其,在看豎的正不正。
辟雍修了十年,現在大致上完工了,圍墻和房頂都有了,卻不穩固,現在只差固定住這間房子。陰麗華用手推都能讓這房子晃晃悠悠,在這樣的辟雍中講學,什么樣的學生也學不進去啊!
韓都尉進去一找,鎮長不在家,陪著父母出去散步了——劉盈也不在家,門上掛了牌子說了自己去向和歸來的時間。
劉恒也不在家,他新找到一個很好木匠,去定制家具了,劉啟和劉徹出去喝酒聽曲兒。許平君和劉病已又在人間玩耍,吃吃喝喝買買買,無比的快活。劉驁在家踏踏實實的修理圍墻,他的兩個小美人互相摟著腰,拿了一個籃子出去買甜點。
趙飛燕在生前為了保持纖細婀娜的身材,除了每天練跳舞之外,還很嚴格的控制飲食,只在過年時吃點甜食,死后過了好多年才反應過來,哇,現在怎么吃都不會胖!吃呀!還等什么!
韓都尉有點懵:“還有人在鎮子里嗎”哇你們好快樂,不用工作還有金山銀山花銷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