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皝正在這里夜觀天象,忽然看到幾個黑影移動,他仔細又看了看,確定是八個人趁夜色摸到自己這邊來。趕緊順著梯子下去,悄無聲息的走到床邊,掀開一個罐子。
罐子下面不是平地,而是一個無水的陰溝。伸手進去,抓住一根繩子使勁拽了兩下,另外幾人的屋中響起了低微而隱晦的、酒杯嗑在床邊的聲音。
司馬氏們早已制定好戰策,約定以手臂系白手帕作為區分敵我的標準,分散的摸過去,然后在慕容廆門口聚會,先對付他,他最強,又是開國之君,一旦他身死人手,其他人就立刻群龍無首。
月夜無聲,萬籟寂靜,這里沒有蟲鳴蛙鳴,也沒有緊張的低喘和心跳聲,什么聲音都沒有,寂靜的像是一片墳場。
人間有陰溝,地下挖溝走廢水污水排入河中。
慕容家在把排水溝挖好之后,才想起來現在直接出屋一潑就行,可這也不能浪費了,做一個預警系統。用竹節打通變成空心桿的竹竿埋在溝里,中間穿過一條絲線。人間的機關用銅鈴或小鑼,現在可不行,被來偷襲的人聽見他們就撤退了,最不會被人懷疑的就是酒杯碰在地上的聲音。
慕容廆正枕戈待旦的躺著呢,最近一年多沒有戰爭,他沒松懈。忽然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打開蓋子確認了一下,確實是小酒杯在搖晃。立刻也伸手抓住另一根繩子,奮力扯了兩下。
這種預警方式因為房子安排的問題,只能一對一或一對二的傳遞消息,無法做到一個人拽繩子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畫了許許多多互相交錯安排的圖,才弄出來如何讓每一個人都能對別人示警。
門閂的挺結實,可惜有窗戶,窗板有縫隙,咯吱咯吱的撬開之后,司馬曜一馬當先的跳了進去。
慕容廆手持一丈長的長矛,已恭候多時,他的眼睛適應了屋中的漆黑,窗子一打開,等進來的黑影普通落地,抬手就刺。看見黑暗中有一張臉,手臂上綁了白手帕,原來是以此區分
司馬曜沒防備,左手的盾牌一擋,矛頭扎在牛皮盾牌上又有意劃開,往下一出溜,他急往下擋也來不及,矛頭的速度太快,就要扎在了男人的要害處。
大部分男孩子在和同齡人打打鬧鬧時都學會了捂襠神功,小伙伴們更善于猴子偷桃。
只可惜司馬曜的小伙伴不會對他做這種事,他沒有練出條件反射。
急中生智往上一蹦,全仗著變成鬼之后少了命門,就感覺大腿根處一涼,才擦著大腿根受了一道傷,還不至于死一回。
繼續從窗口爬進來的人趁著長矛還沒有收回,持劍去斬矛桿,矛桿上自然有防護,但矛上沒有護手,順著矛桿削過去,逼得慕容廆只能收回矛桿,持劍反擊。
司馬丕這些年苦于他的低俗段子,趁機報復道“好哇,才進屋片刻就被人糟蹋了。”他沉迷煉丹吃藥服餌,最終把自己吃死,是個純粹的長生愛好者。而司馬曜則喜歡酗酒,狂飲之后寫的詩達到一定的高度不經過潤色就沒法拿給別人看。
司馬曜滿褲子的鮮血,傷口還在緩慢愈合中,氣的渾身亂顫。
姚萇端坐在屋中,沒有出門。
兒子問他“咱們不出去趁亂余利豈不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