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興沖沖的走了過去,院門不算太高大,這里民風很好的樣子,家家戶戶都開著門。這里也像是藏愛親居住的院落,干凈整潔,灶臺雖然有些發黑,卻沒有多少灰塵。水缸里的水是滿的,房前種了一些白菜蘿卜和蔥蒜,屋后的架子上搭著洗好的衣服。屋里屋外都沒有人,東西都放下之后,他本想干點什么,看柴火整整齊齊的堆在柴房中,順手把抗來的一百斤糧食也扔柴房里。
只是這房子漏頂,剛準備上房給補好,又想起來這里不會下雨。油燈中有半盞燈油,米罐里還有半罐子新米,屋內的織機上一匹素色的綢子正織了一半,一件做了一半的衣裳擱在笸籮里,針就插在衣服上,伸手去拿的時候扎的好疼。
她的妝臺上只有梳子和木簪,幾條素色的發帶,顯然無心打扮。
隔壁的小婦人高聲問“喂,那老漢,你去女人屋里干什么”
劉裕“我是她丈夫。”
“什么她真的有丈夫你死的可夠慢的。”
劉裕心中疑惑,隨即反應過來,藏愛親素來低調樸實,大概沒告訴其他人,她的丈夫是皇帝。
相鄰幾家的人都湊了出來“唉她丈夫很了不起呢。”
“聽說是一位大英雄”
“聽說還長得很英武”
“聽說的都不可靠,但藏妹子的祭品可真多啊我在地府活了二百年,除了關將軍之外,沒見過別人有那么多祭品。”
劉裕年輕時性格暴烈,到老了,到死后略柔和了一些,也沒到與人閑談的地步。
問她們妻子去了何方,不答,就不欲多言,進屋關上門,展開包裹,拿出藏愛親送去的衣服。
衣服鞋子都是全新的,還沒穿過。
藏愛親歸來時,看一路上都有人擠眉弄眼,而那些單身男子臉上都露出了無限遺憾的神色,她心中一動,挎著竹籃快步回到家中。推開院門,院子里有凌亂的腳印,灶臺上還多了兩個鍋鍋
進屋去,看到穿著素色真絲衣服的丈夫,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手里拿著筆,眼前的紙上寫了兩句詩。
“寄奴”
“大姐你去了哪里我沒地兒找你,只能在家等著等的我開始寫詩。”劉裕一把抱住久別重逢的妻子,從后腦勺摸到后腰,門沒關,只好又摸回后腦勺,緊緊的抱了抱“我總算能摸著你了。鬼和鬼抱起來沒什么不一樣,味道也沒變”深吸一口氣。
“我就知道,我們定能團圓。”藏愛親笑了起來“你今兒穿的可真俊。以前沒見過你這樣俊。”
“你難得做了些真絲的衣裳給我,以前都是麻布。死后比生前富裕嗎”節儉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兩口子都很簡樸。藏愛親現在就穿了一身淺粉色的葛布長袍,草紅花和茜草染出來的顏色非常柔和。
藏愛親養蠶織布是為了排遣寂寞,真要效率和賺錢就直接用亞麻或棉花來紡線織布“時間長,慢慢攢出來的。我回來晚了”
劉裕看她要哭出來,立刻改口“不晚,我才寫了兩句詩。”對,一下午就寫了兩句。
幽魂歸歧路,終于同船度。
這個韻不好壓,而且再往下寫也不好聽,能寫什么呢終于見到妻子,想抱著她一夜不撒手這只能做,不適合寫在詩里除非寫成終夜互悲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