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現在不住在帝鎮中,搬了出來,在辟雍后面的一片住宅之中。有鬼卒抱著箱子,按照門牌號找過來,敲開門一看“劉城隍派俺來送東西。”
陰麗華接了進來,給了一把賞錢打發走鬼差,打開木盒一看,里面是一套還散發著新墨香氣的書“又是齊民要術。咱們那會也有農書,只是不如這書上的詳盡。”
劉秀不滿“我會種地,不用人教。”
“你可不會做奶酪、醬菜、水引面條和炒菜呀。哦,這是莊兒送來的,叫我選容易的做給你吃,不會做的就出去買。”
馮潤到小帝鎮時,飛快的跑了進去,頭發上垂著的紅絲帶飄在空中,映襯著雪白的肌膚,昭儀華美的禮服分外動人。
元宏本來在跟著父親學習簡單的耕種,忽然聽見一聲嬌咤“元宏”
轉頭過去一看,是那令自己又愛又恨的皇后。
馮有剛要說話,忽然覺得情況不對,不論是皇帝還是皇后,他們的表情都非常詭異古怪。像是夫妻,又像是仇人。皇帝真是一片深情,當年她的四個侄女之中,馮潤先入宮,本來要冊立為皇后,她忽然生了病,只好被送回娘家養病,在此期間立了她妹妹做皇后。自己一直擔心她的病癥會傳給皇帝,始終不讓她入宮,沒想到自己死后元宏還是沒有忘記她,把她接進宮中,立為昭儀,又立為皇后。如此深恩厚愛,怎么會賜死怎么會這樣怨恨
“是他們矯詔嗎是他們矯詔還是陛下要賜死我”馮潤急切的朝前走了幾步,現在的服飾和漢代不同,上臂處的袖口收緊一些,到手肘處突然變大垂成琵琶形,甩動時極富韻味“陛下,元宏,你說話啊。”
元宏淡淡的放下鋤頭,站了起來“你隨我來。”
馮潤卻又踟躕不敢上前。
馮有上前推了她一下“你愣著做什么”就剛見面的時候才能解釋。
馮潤大叫“鬼啊啊啊太后你不是死了嗎”
拓跋濬“噗。”憋不住憋不住,太可笑了。
馮太后差點被蠢侄女氣著,我的確是死了,這女人口口聲聲說著她自己被賜死,難道就不知道她自己也死了
元宏又從屋里走出來,捉住馮潤的手臂扯她進屋。
遠處有幾個人喊“不要了就給我”
“誰有空閑的皇后借我一夜。”
報應就在眼下,幾人被兩箭釘在墻上。邊上剝毛豆的、閑聊的、下圍棋的人任憑羽箭在身邊飛過,不聞不問,甚至沒有半點反應。
被釘在墻上的人也不是很介意,閃了一下沒閃開是自己的問題。把自己從箭上順下去,拔出箭來扔在自己的箭筒里。
元宏看父祖為自己處理了麻煩,感激的低了低頭,推著馮潤進屋去了。
馮潤忽然又覺得害怕,掩面哭泣“陛下答應過不殺我我不曾詛咒你,自那事之后,我已經洗心革面”她膝行上前,抱住元宏的雙膝。
這次沒有被推開。生前被皇帝問罪之前,被宦官搜身三遍才放進去。在那之后,皇帝不再與她同床共枕。
元宏伸手撫摸她那柔順烏黑秀美的長發,輕輕嘆了口氣“朕不怪你。”不就是背著朕和醫官高菩薩私通,想逼著我的小妹妹嫁給你弟弟,參與廢太子,還巫蠱詛咒朕嗎這些事,如果朕活著,你不必為此而死。“我殺你不是為了這些事。”
元宏分外坦誠,直接對她實話實說“元恪心軟,深受漢學影響,這固然好,可是他無法壓制太后。”你只看到文明太后有男寵,卻看不到太后從不因私情提拔男寵,親近的都是才德出眾的人她睡的人可比你選的質量好,李沖可是國之重臣,我也倚重他,太后也對這些人賞罰分明,承寵的只賞賜金錢,只有有功的才授官職提拔爵祿。你若成了太后,只能學她肆意招募男寵,卻管理不好。我能殺你,我的太子無法殺你。我焉能留一個隱患,留一個既不賢德聰慧,也不儉樸貞潔的太后給我的國家和我的兒子
馮潤滿臉迷茫,聽不太懂“你,你疑心我會在你死后,繼續與人私通”
貼在門口聽了半天的馮太后倒吸一口涼氣,和丈夫互換了一個眼神,都很震驚。丈夫還活著,怎么能做出這種事如此受寵,居然敢真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