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和兒子部將一起離開肉身,當即被臨安府的城隍接走,設酒宴款待。府和郡不是同時出現的區域劃分,但大小一致,陰間沒有更改稱呼,依然稱為臨安郡城隍。
三人自然無心飲酒,岳飛勉強回禮,靜默許久“陰間也知道岳鵬舉失敗的事嗎”
“天日昭昭,自然不假。”城隍舉杯道“本官以前是汾陽王麾下一小將。岳將軍的事跡,汾陽王常常對我提起。”本來地府就關注韓世忠、岳飛、劉錡、張俊四人,人間將領雖多,卻大多碌碌無為,只有這四個人稱得起良將。其中以岳飛治軍最嚴格,最不驚擾百姓。
城隍“岳將軍若要一一會見舊部,還需先去拜見冥府君王。就算不去也不要緊,只是閻君會派人找你談一談,終究不如先去叩問,并名言袍澤之情難以割舍。”
“這是自然。”生前路過閻王廟時還會進去進香,何況是死后能拜見真神。
城隍“我,噢,我知道。”
岳飛回頭一瞧,只見一個人影在房柱后一閃而過。
城隍斟酒道“別管他,我這里有你們趙德昭預備下的薄禮相贈。他讓我轉告你,太祖太宗到哲宗等,都曉得你的冤枉,將來見了趙構,必為你昭雪。”
“受之有愧。”岳飛嘆了口氣,他本來不能接受別人直呼皇帝的名字,但既然是古人,叫也無法,宋朝的皇帝哪能管得到唐朝的鬼。如果是太祖只之子直呼陛下的名諱,理所當然。“官家雖然多疑,但殺我之人主要是秦檜。”
岳云不太贊同,被他用眼神按了回去。
“人間是傷心地,將軍不必久留,這一杯薄酒祝愿將軍安心上路。早聽說你那句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岳鵬舉,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酒宴過后,親自送到鬼門處。一路上只聽百姓哭聲連天,岳飛屢屢以袖掩面。過鬼門并不難,城隍回轉臨安“趙德昭,你躲什么就見一面又能如何”
趙德昭一抖手“我叔父的子孫,果然不虛傳,刻薄寡恩如斯。我準備的薄禮,區區一座宅院而已。”而且是他居住的宅院,幸好里面除了書沒有什么雜物,連糧食都沒有。
“你與趙構快要出五服了,株連才能到你。”
趙德昭氣的夠嗆,他也是一時被姿容蒙蔽,跟了這位城隍“我是五代以前,怎么會出五服算關系哪有這樣算的。你也沒說你是唐末一名將。”
城隍嘆了口氣“生不能重整河山,勇不如李存孝,算什么名將,我倒寧愿追隨汾陽王,在明君大將之側拱衛。”
岳飛被殺的消息傳到地府,并傳開時,他在一一尋找舊部。他屢戰屢勝,并非不死人,只是因為部將不畏生死,三軍將士人為血人,馬為血馬,無一肯回顧忠勇奮發,才能艱難的取得成績。現在只擔心人間的局勢,擔憂也無濟于事,不如在地府中和故人團聚。
古代的武將憤憤不平,紛紛聯名情愿,希望在趙構下地獄之前先讓我們把他打一頓。他們大多和閻君比較熟悉,不是特定的某一位閻君,但基本上都有熟人。生前被這位閻君欣賞,死后常常被他調動,經常在這位閻君名下的城池中恭候差遣,慢慢就熟悉了。
閻君們自然同意。人間是戰是和他們不管,不論是打出來的和平還是和談出的和平,都挺好,和平時再怎么樣工作量也少。但有一點很重要,殺了岳飛,別的將領豈不害怕,金國如果撕毀和談長驅直入雖然他們現在國力耗盡但不是這種可能對他們來說,如果再來一次靖康之亂,地府豈不是要加班
武將不論用或不用,都應該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閻君還存了古往今來的許多名將,設立虛銜,放任他們長租土地連成阡陌,以前有規定禁止富豪大量租用土地建造莊園,積攢名將就是為了將來不時之需,雖然不知道什么時候要用,但攢著一定沒錯,閑時置忙時用,現在人才越來越多,他們工作起來也輕松了許多。
武將們聚在一起憤憤不平,也遇到過糊涂皇帝混蛋丞相搗亂的人格外感同身受,沒遇到的只是略有些感慨“朝臣被下獄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下獄就被殺,還是莫須有的罪名,這才離奇。”
“趙匡胤不是說過不許殺大臣嗎”
衛青“哼,那說的是不許殺士大夫。”
種師道雖然難過,還是辯解了一句“不是。不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恐怕其中另有內情。據我所知,岳飛出身農家,自從南渡以來,一直無黨無排序,只忠于皇帝。秦檜隨徽欽二帝去金國時,結交了無數的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