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說:“重棒破鎧甲果然好使,為什么不用瓜錘?”
“錘子手柄短,你懂個錘子。我之前試過把錘子手柄加長,不行,控不住”
“金瓜錘連李時勉一個文官都打不死。”
“李時勉真能算是文官嗎?他可是自己動手刮骨療毒。”
“鐵鉉算不上文人?”
這就產生了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雖然文人——特指唐朝之后的文人,唐朝及之前都不分家——大多嘰嘰歪歪,婆婆媽媽,事兒事兒的,但按照比例來說,悍不畏死的真不少,雖然沒什么能力,但確實是不怕疼不怕死。叫人說也不是夸也不是。尤其是宋朝末年的,那些文人到死后被人點撥,才想起來,對哦,國家動蕩山河破碎,我們怎么還不抓緊練武殺敵!
王陽明:“從醫學的角度來說,文人的骨頭雖然比武將的骨頭細一些,但硬度差的不多。”
戚繼光震驚了:“王守仁,你拿過人們的骨頭?”這是怎么拿到,怎么做出定論的?是……現在抽出來看嗎?
王陽明淡定平和的點點頭:“醫館一直在研究各種稀奇古怪的事物,我略有涉獵。”
就此話題又聊到外傷和縫合——軍醫知道怎么用針線給人拔箭、截肢、縫合傷口。將軍們對此更懂。以及排兵布陣,海邊地形和關外地形的巨大差異。不是所有人都打過水戰,或是在海邊打過仗,天南海北,一個地方一個打法。
俞大猷、戚繼光和狄青、岳飛、韓世忠等人開始瘋狂吐槽兩個朝代的混亂制度。
岳飛:“呵,流民充軍,擂鼓不進,不用等鳴金就退了。”朝廷一開始是花錢養著流民,讓他們當兵,不要到處鬧事。結果是他們拿了軍餉,也不訓練,繼續鬧事。
狄青嘆氣:“看看人家唐朝,想爭功名的,如薛仁貴,去當兵。到咱們宋朝,再去當兵的,和功名也無關”摸摸額頭上的刺青。原本的刺字沒有洗去,想的是‘要使天下賤兒,知國家以此名位以待。’給其他出身低微、或是犯過罪的人做個表率。結果確實是個表率,都曉得不會有好下場。
薛仁貴:“唉,總歸是五代十國的錯。叫人愈加提防,皇帝們都想著防微杜漸,這防備者,如同鄰人盜斧。”
程咬金:“缺了點不管不顧的光棍氣。”
俞大猷拍桌:“正是如此!”
戚繼光噸噸噸喝酒:“軍戶比宋朝更不堪用。那條條框框的,就定成了下等人,誰還愿意。”多承擔勞役,被官員驅使,禁止和民戶通婚,必須出男丁充軍。到現在就逃亡的差不多了。“真不如招募漁民,他們能吃著魚,身體健康,熟悉水性,又悍不畏死。這全仗張先生的深恩厚德,才容我獨斷專行。”
張居正和他干了一杯:“是你自家本事。”
已經很久沒有人陪著戚繼光暢談天下大事,他也很久不敢說這些話了,死后暢所欲言。
說到這就不由得問起:“陰間是怎么個章程制度,以什么為貴?鬼兵是怎么選拔的,有科舉嗎?兄弟初來乍到,都要仰仗前輩指點。”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先秦儒家思想,等到董仲舒才變君為貴。
人間大事:科舉!科舉!還是他娘的科舉!
南宋末年時召開科考,還有很多淪陷地區的學子千里迢迢跑來考試,而之前金、元先后召開考試時,也有一些宋人偷越國境跑去考試。有些人不食周栗,有些人為了中進士不顧一切。
元朝的科舉含含糊糊,非常不公平,還屢屢取消。搞得文人學子深感民不聊生,紛紛投身謀反的大業中。
宴會上眾人幸災樂禍的介紹了一下,在張居正管理天下學府之后,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又有那么多失業鬼魂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