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年以后,才知道這叫‘社會性死亡’。反正人們都知道曹操下落不明,倒是沒聽說有人再追問他的下落,只是有不少皇帝表示了幸災樂禍的惋惜。
自由散漫的小采風使們都是崇尚自由喜歡記錄事情但不熱愛功名利祿的文人,和他稍微磨合了一下,因為這位空降的官員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又能在投壺上壓制他們,小采風使們撓著頭,無計可施,迷惑的按照他給出的標準進行記錄。以前只記錄聽到了什么謠諺。
現在有了標準單據,再記錄時要按表格整理出來:在哪兒聽見的、聽誰說的、大概的傳播范圍。
然后采風使中另一批人去負責追根溯源,研究某些謠諺的起源。
曹操總能認出皇帝身邊環繞的、卻無法使用的帝炁,交談間也能獲悉很多事。
皇帝們稱呼帝鎮為‘故鄉’‘家中’,在外面也會談論給里面添置什么。
但這不是重點。
比起帝鎮內的困獸之斗,曹操更關注天下大勢。
雖然在宋朝時不免流俗,別人生氣他也生氣,但地府的大勢同樣也在他的關注之中。
采風使看起來沒有實權,實際上也沒有實權,偏偏能吧各種細微的端倪發現出來,選擇性的上報給閻君。
更名異姓在文壇中再創佳話,又與人習武練劍。
曹操:“這些人想要占領城池,竟然不打點我?”一點政治方面的敏感性都沒有,居然不知道地府把權力分離,采風使負責盯緊各地輿論風氣,而鬼差負責抓人。
這批人就被人守株待兔收拾了。
又過了些年,又有人在生前沒能謀反,到了死后看地府寬泛慵懶,管束不嚴,有些蠢蠢欲動,事先做了周密的調查,得知有很多事都是采風使捅出去的。
曹操:“盯著他們。大獻殷勤,奉贈財寶,他以為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當年就有宦官想給我行賄,我五色大棍下留情了嗎?
盯了幾年,周圍也沒有什么謠諺,主要是這些人也摸清了一點情況,就壓著周圍不許有民謠,只有干活時唱的歌。
曹操正準備寫封信派人送給閻君,小采風使:“使君,他們周遭沒有謠諺,咱們盯了他們這幾年,也沒發現有多大端倪,您怎么知道他們要謀事?沒有‘風’怎么好往上報?”
風土之音曰風,朝廷之音曰雅,宗廟之音曰頌。采風的風就是這個。
曹操:“迂腐。”
就直接說了,我覺得某地要出問題,沒有證據。
閻君:哦。那個方向的云氣的確有一點小問題,但不好確定方位——鬼魂的思想哪有絕對干凈的,只要不干就不問罪,但只要想就會影響周圍的炁。
除了這種想要占山為王的小問題之外,還有很多單純的歌謠,對某件事的推崇狂熱、對某個人強烈的憎惡或熱愛,這都是被關注的對象。
當一個人的擁躉數以萬計,登壇授課時應者如云時,他不論想要做什么,都很容易。有很多人愿意為他/她做事,愿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種人的擁躉甚至會遍布地府的鬼差以及各部門之中,提前獲得很多內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