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視野中的畫面再次清晰起來,昏沉沉的大腦能夠正常處理外界的情報時,恩奇都發現自己此時正以鴨子坐的姿勢,幾乎沒有知覺的無力癱坐在地上。
但他現在沒工夫注意自己那糟糕的坐姿和上翻的裙子問題了,因為此刻背靠著石柱的自己,正要即面臨那堪稱絕望的終局:
雖然僅僅只是短暫的昏迷和暈眩了以秒計算的一小會兒,但這已經足夠讓那頭因初生而笨拙的肌肉怪物,在度過攻擊僵直后,以一種悠閑的態度走到他的身前了。
右手依舊緊握著那把9mm手槍,但現在別說什么更換彈匣了,在這種毫無知覺,如同被水泥固定了般的狀態下,連把這坨廢鐵向前扔出,用來阻礙一下怪物都做不到。
更別說由于之前所遭受的沉重打擊,導致他在自我保護機制的作用下,看似因禍得福的直到此刻依舊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痛楚,卻也讓自身的意識始終無法順暢的連接上,那似乎已經徹底銹蝕住了的手腳。
可以說,連動動手指對此時的他而言,都可以說是一種奢望了。
因此,他最后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在自己身前停下腳步的怪物,伸出左手一把抓住那白皙的脖子,將他從地面上輕松的提起,然后整個人就這樣懸空的被強行按在了背后的石柱之上。
呼吸的不暢,讓遲鈍的身體在本能的操控下做出反抗。
但這些微弱無力的“掙扎”,在這頭無心的怪物面前毫無疑問的毫無意義,更不會起到任何的作用。
‘……真是,太諷刺了……結果,那不是它的結束,而是我的結束嗎?……’
即使由于缺氧,大腦再次開始陷入暈眩的狀態,思維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但恩奇都在這一刻,卻依舊能清晰的聽到一串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那是,死神的腳步聲。
對于已經到手的獵物,那頭怪物絲毫沒有任何體諒與憐惜的想法。
先是再次幾乎用盡全力的右拳揮擊,讓某人不由得張大嘴巴連同苦膽汁也一起噴出的同時,確認不會再有任何的威脅和反擊后,才張開了那似乎由于突變而有著一嘴滲人的尖牙,如同最殘暴的野獸才會擁有的大嘴。
回光返照般,被怪物粗暴的喚回意識,恩奇都還是只能繼續的睜眼看著那張大嘴,一點點的從左側向著自己的脖頸處咬去……
死亡,似乎已經近在眼前。
而他,卻沒有任何回避的方法。
所謂的絕境,大概就是過去所犯不可饒恕的錯誤吧。
所謂的絕境,大概就是現在再也無濟于事的現狀吧。
所謂的絕境,大概就是即將發生不可回避的末路吧。
所謂的絕境,大概就是——
‘你以為我會因為這點小小的逆境,就這樣陷入絕望嗎?別開玩笑了啊!!’
剎那間,宛如被觸碰到逆鱗般,一股源自最深處的憤怒之炎,突然從他的心中猛然的竄起,將所有的晦暗與雜念一口氣全部燃盡的同時,也讓他的意識和思考,似乎脫離了大腦與**般,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而伴隨著這股火焰,還有一股全新的明悟,出現在他的心頭。
恍如一瞬千年,在那微不可察的片刻之間,他沒有絲毫阻礙與生疏的將前世所遺留下的最后那點經驗與記憶,全部融匯貫通后吸收并轉化了自己的本能。
就如同那原本就是屬于,不,不對,因為……沒錯,那些經驗與記憶本身就并非是他人之物,從始至終所講述的就是他自身的故事啊!
與此同時,他的心中也產生了一個新的明悟,一個對于自身與未來的全新明悟:
從此刻起,無論何時何地,面臨何種狀況,身處何種絕境,他也絕對不會再度陷入“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