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著李林的一番話,又或許是因為著多少帶著悲壯的情緒將眾人感染。
整個會議室中,一時間,不見了喧囂。
不少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或者抿著嘴,或者眨巴著眼睛,多少都有些沉悶。
都說人定勝天,卻也總有那無力回天的時候。
天災如此,又如何去回轉?這般心思,幾乎如那巍峨巨山,重重的鎮在所有人的心頭。
所有人正沉默著,忽然,嚴義德面前,桌面上的座機響起鈴聲來。
嚴義德探著頭看了一眼,卻沒有立刻接起電話,反而很是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是武當山云德昌道長的電話,唉……小雯,接起來吧,聲音公放。”
試探的看了一眼嚴義德,嚴鴻雯似乎有什么話想要說,卻在急促的電話聲音中欲言又止,伸手按在座機上,旋即,有云德昌道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喂,嚴部長?”
“云道長,我在。”
“剛剛的內部通訊文件,我們……已經看到了,恩師他剛剛已經做出了決定,這會兒神魂疲憊,就去休憩了,要我將一些請求,轉達給嚴部長。”
云德昌道長的聲音慢調絲縷,仿佛訴說的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對師徒已經做出了決定。
嚴義德部長的聲音罕見的有了些顫抖,這個鬢發已經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深深的將頭低下去,將許多情緒這樣深深的按下下去,嘶啞的聲音中,似乎已經帶了哭腔
“云道長,你說,只要部門里有能力,一定去做。”
電話那頭,卻忽然響起云道長有些爽朗的輕笑聲,那聲音中,是無法想象的豁達,卻還是能夠聽出些悲戚與無奈。
“師尊他老人家……想要親自動身,趕往盛海,必要時,施展本門的道法,引動雨師鐘,鎮壓四時風水,但是,恩師他老人家的狀況,您也是知道的,請……
請嚴部長幫老師申請些刺激精神的特殊藥物,不需要管副作用,不需要管事后可能存在的后遺癥,師尊他老人家,只求用藥之后,能夠保持幾個小時內精神的高強度活躍。”
說道最后,云道長的聲音也有了些哽咽。
或許此時,李林最能理解他的心情,這樣的請求,幾乎是在告訴眾人,如何親手扼殺老道爺的辦法。
“好。”
此時的嚴部長,聲音中卻反而多了那么一份果決。
“李林道友在么?”
李林的身子微微前傾。
“云道兄,我在。”
“麻煩李道友,稍晚些時候,來修行院一趟,師尊他老人家,準備將一份手札送給道友,上面,以本門密篆書《真武大道歌》與《太乙玄門劍歌》等,日后……本脈香火……拜托道友了!”
性命相見,又是性命相見!
李林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去說,半晌之后,身子一垮。
“道兄,你……又是何苦!”
“道友,沒辦法的,都天雨師鐘內壁上,篆刻的是本脈密篆書就的《真武大道歌》,以密篆書就道歌,如寶禁一般,能有諸多演化,又可引真武道義,配合都天小云禁,當能聚真武玄冥之炁,乃至凝練玄冥重水。
只牽引道鐘,有許多人能夠做到,但若要在牽引動道鐘的同時,也引動寶禁,凝練玄冥重水,消去滔天水氣,普天之下,唯我師徒二人能夠做到,恩師年邁,又先受了傷,若來日施法有所差池,總也要我這個做徒弟的頂上才是。”
說話間,整個會議室中,不知何時,已經響起了眾人啜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