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琰之應道。
“周氏與王氏都留在府中。”裴清諺說道,“只是,你在孟定縣,若是再生出這事,今后也莫要喊我父親了。”
這話說的極狠,裴琰之打了一個寒噤,自然應聲。
日子過得很快,等到下了文書,王氏和周氏還想要跟著赴任,兩人斗法。誰知道裴琰之竟是把兩人都留在了京都里,孤身一人赴任,只帶了仆從。
王氏不喜在外人面前顯露神色,眼眶都有些發紅,顯然心里頭恨得厲害。不帶周氏是對的,但是為何不帶她?
王氏自以為情緒內斂,卻被裴老夫人看在眼里。
她輕聲一嘆,想到了兒子的話,今后少不得要對王琳瑯再做調·教。
對于裴琰之來說,曾經是喜歡過王琳瑯的,如今后院里成了這樣的模樣,就像是父親說的,王氏是他的正妻,少了愛也要有敬重。
王琳瑯或許還想著舊情,他已經從舊情之中走出。誰也不帶,安心做事,等到晚些時候再回來,或許自然而然就學會了對王氏敬重。
蘇玲瓏知道這一定是裴清諺和裴琰之說了什么,才會有現在的局面。
她和裴琰之身份尷尬,丈夫又已經曉得,干脆裝作不知,也不去過問。
對蘇玲瓏來說,裴琰之在或者不在她都沒什么影響,白日天氣好的時候就會外出,她新近的愛好是折騰自己的鋪子。
對色彩的敏銳,她調制出想要的顏色,然后讓下面的人折騰出她想要的布料。各種色彩的搭配,還有精致的繡工,蘇玲瓏的鋪子沒有開張的時候,云樂大長公主就極喜歡蘇玲瓏制成的衣裳,等到開張之后,更是第一個下了訂單。
一開始還是有人沖著閣老的名頭過來買的,等到中秋的宴席上,孟家的貴女憑著她的衣裳一躍成了太子妃,訂單就紛至沓來。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她的成衣鋪子是京都里價格最高的鋪子,京都各家貴人的訂單已經排到了第二年去了。
對此裴清諺沒說什么,只是在她第一次晚上還忙著調色的時候,就把她壓在書案上,慢條斯理解開她的衣裳,一直未開封的新毛筆刷在她的身子上,他又不疾不徐輕輕含弄。
他只許她緩緩又徐徐,跟著他的節奏,被折騰的沒了脾氣,一雙眼都是水汪汪的。
之后晚上的時間,蘇玲瓏就不敢了,哪兒有什么事能越過她的夫君?
日子過得順心,就會覺得時光白駒過隙,過得飛快。
在記憶里,好像前幾天還在熱熱鬧鬧吃著冬至的餃子,結果天氣一天涼比一天,轉眼就到了年。
按道理過年在外的裴琰之是應當回來的,誰知道大雪封了路,王琳瑯巴巴的盼望成了空,不過,這一次不敢再露出喪氣的表情或者是一臉愁容。
不像是其他人的府里,兒媳被婆婆蹉跎,蘇玲瓏這里不管王琳瑯,老夫人擔起了教導的責任,約束著王琳瑯。
說寬厚,老夫人也是個寬厚的性子,從不管蘇玲瓏。說刻薄,那對王琳瑯的要求顯然是十分嚴格,就連不喜王琳瑯的周氏見著老夫人的手段,也難免心中惴惴,甚至慶幸自己只是個妾室,老夫人懶得理她。
蘇玲瓏在外行走仍是只消說一聲帶上伺候的人就好,偶爾在茶樓里聽人說著京都里的事,曾經讓人艷羨的裴琰之與王琳瑯鮮少有人說起,反而不及提到她和裴閣老的次數多。
順心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開了年,她的小日子推遲了半個月。
因為是休沐日,裴清諺直接讓人請了大夫,親自盯著想要等大夫的診斷。
留著山羊胡須的董大夫笑著恭喜,蘇玲瓏還沒有站起身子,就被裴清諺按在了椅子上。
二品大員親自送大夫出門,董大夫有些誠惶誠恐,再次對著裴大人說著恭喜。
而老夫人也派了人來詢問。
“玲瓏是有了身孕,我陪著她等會去告訴母親。”裴清諺對著老夫人身邊丫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