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韓慎見了禮,韓慎微微頷首,就大步離開。
孟寧蓉看韓慎的表情,心中詫異究竟發生了什么。
到了內間,見到了母親拍在祖母的背上,祖母現在神色不愉,伸手捏著眉心,“也不知道當初看中了他什么?!老太爺看中他,一副窮書生的擰巴性子,說他重情重義,不也有了吳氏?他有了個小的,大的這個我們孟府養著,什么時候缺吃少穿了?就成這樣!”
“怎么了?”孟寧蓉上前輕聲問道,一邊伸手給老太太捏鬢邊的太陽穴。
細細揉搓之下,老夫人覺得頭疼都削減了不少。
王氏把剛剛的事說了,老夫人氣韓慎太不給留臉面,好歹養了他家女兒這么多年,直接就甩臉子了,韓文菁也是的,直接竟是回去了,就不再過來。
“巴巴養著,倒是養成仇人了。”王氏的語氣也有些埋怨,主要是最后韓慎的舉動太下人臉子了,“一個緋衣做得小事,最后鬧成了這樣。”
孟寧蓉心中一喜,知道是韓文菁的離開成了定局,勸說道,“祖母待妹妹有多好,府里頭上上下下都是看得見的,別為了不相干的人置氣,我新得了一方子,等中午的時候祖母嘗嘗。”
一邊給母親使眼色,讓她不要繼續說這個事了。
王氏怎會不知道老夫人的性子?這時候心里頭不舒坦了,所以抱怨一番,真順著老夫人的話頭說得太過,等到頭不疼了,肯定又要憐惜韓文菁,心里頭又后悔了。
于是對著女兒說道,“你得了什么方子?巴巴過來賣弄?”
“我先賣個關子。”孟寧蓉笑著說道,“保管外祖母會喜歡。”
經過這件事,孟寧蓉倒是覺得韓文菁還是韓文菁了,如果要真是個孤魂野鬼,哪兒就巴巴地往回跑,韓慎孤身只是個四品的官員,孟府家大業大,十三歲的年齡又到了相看的時候,吳氏也不交際,哪兒來的前途?
只怕韓文菁真是因為生病委屈上了,才會不明智地拋下一切,直接回家。
孟寧蓉同祖母逗笑,做著彩衣娛親的事,心里頭暢快。
韓慎不過是個大理寺的小官,為了所謂的為官之道,更是會得罪人,貶到云竹縣,她把韓文菁留到了府里頭到十三歲,只學了女學那些,沒有那些驚為天人的才學,韓文菁等到跟著父親一起去了云竹縣,她讓人想辦法攔住世子爺,她倒是要看看,韓文菁怎么還能夠成就一段佳話?
韓慎的心中有愧,花高價去請了滿盈樓原先退下的廚子,韓慎因斷案公允,那廚子就把自己最為得意的徒弟送到了韓家,讓簽約了五年的契子,專給韓家做飯。
新廚子的手藝很好,養的蘇玲瓏個子抽條了不少,面頰也帶了血色,就連碧心那個小丫頭也是如此,肉眼可見地壯了起來。
他們所住的院子,是當時迎娶孟氏的時候買下的,也是個三進三出的院子,原本封住了最里頭的屋子,現在就騰了出來的,重新修筑了女兒的閨房,又騰出了位置給府里頭的下人住。
吳氏種菜的院子改成了花圃,粗實嬤嬤婢女等一應俱全。等到初夏的時候,整個院子已經更換了一圈格局,就連門匾的鎏金字體都泛著光一樣。
韓慎這些年秉公辦案,以前得過他澄清的案情的人見著韓家的改變,就來送禮恭賀。
以前韓慎是把這些拒而遠之,只按照心中的理想,和妻子說過的那些話,做一個真正意義的純臣。
到了現在,有些能夠一交的,也就收下,門路隱隱擴張了不少,只是改變不著痕跡,只有有心人才會發現,原本屬于韓慎名下的鋪子,悄然之間改頭換面,改做了海貨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