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咯噔,合攏了房門,輕聲問道,“文禮,怎么了?”
“書案上的詩詞,你看看。”
王氏一看詩詞就認出了是女兒的詩作,最前面的一首是當年去考女院時候的詩詞,年歲很小的時候就足以見到女兒的天分,第二首則是一次詩會上的詩,那次的詩也是做得好。
“怎么了?”
“平日里她做得哪些詩,怎的前面一半的水準都沒有。”
王氏笑著說道,“夫君,蓉兒雖然說是有些天賦,但沒有彥兒那樣,她一個姑娘家,能做出幾首不錯的詩,已經很不錯了。”
“有兩首詩豈止是不錯?”孟文禮說道,“她平常的詩詞,用的多是疏星朗月之類的景物。但是做的好的,雖然也是借景抒情,用詞要大膽的多,都是乍一看尋常的物件,要么是動詞用的好,要么是景致躍然紙上。從詩可以見人,其他的那幾首詩,只瞧得出尋尋常常,這幾首便讓人一看就知道其人想象瑰麗,骨子里頭有一股自矜的傲氣,你的好蓉兒,可有?”
王氏聽得是心驚肉跳,聽得出丈夫話語里的冷意,“夫君,你說的有些事都是幾年前的,如果是真的抄的,早就鬧出來了。紙是包不住火的。”
“是,若是包住了,我也不會拿著這詩問你。”孟文禮說道,“為了攀附侯府,就把魏世子踩在腳下。”
“這事我也知道。”王氏頓了頓說道,“夫君,蓉兒說的也是事實,只是那魏世子的氣量小了。”
前世的孟寧蓉和母親并不親近,如今的王氏是她的生母,又是主母,孟寧蓉就圓了上輩子的夢,與王氏十分親近。
孟文禮笑了笑,“對,小氣量的人盯著她了,還特地告訴了彥兒,最新做的一首詩其中一句是清平散人的殘篇。”收斂了笑容,“我甚至覺得,你的好姑娘是不是害了魏世子驚馬的人。”
“這不能。”王氏嚇了一跳,“文禮,蓉兒不是那樣的人。”
“夫人。”孟文禮說道,“我與妹夫同朝為官,他是大理寺斷案的一把好手,因為之前菁丫頭在我們府中住著,他們父女兩人并不親近,但是妹夫任然是記掛著菁丫頭,時常與我吃酒,你也知道的。”
王氏有些摸不著頭腦,怎么忽然提到了韓慎。
“他斷案入神,被人稱為是‘獬豸’。我與他吃酒,是會講到他斷過的一些案子,他的心思細敏,我問得多了一些,他也告訴了我一些常見的斷案手法。”
孟文禮的眼睛微微瞇起,想到了當時韓慎與他說的那些話。
眼神,下意識的動作,還有說話的語氣,細微之處如何斷定是否是撒謊。
為官之人,面上都言笑晏晏,過得是生死場,不光是自己的家族,還有自己所在派系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但后宅牽扯到的面要小得多,所以用在孟寧蓉身上,最容易看出問題。
如果要是孟寧蓉真的沒有抄襲,那態度應該是直接亮證據,把話說清楚,而不是總把話題扯到別的方向去。
“你說是拿我當姐姐,就不應當懷疑我。”
“沒有證據的事,你要是開口那就是污蔑。”
“枉我那么關心你,你就這樣想我?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孟文禮在當時心中就有了揣測,只是等到看到了詩詞,就著兒子說的詩風的問題,更容易看出問題。
抄襲的事,孟寧蓉既然這樣的篤定,孟文禮也知道,大約是抓不住其他的證據,但是另外一件事就讓他更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