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是說過,上香的時候遇到的孟家姑娘嗎?我覺得還是不妥。”齊濬的母親伍氏正給丈夫寬衣,一邊輕聲說道。
“濬兒的事你是太操心了。”齊棐說道,“先前就說過不急的。”
“那也不能像是你那樣,萬事不操心。”
齊棐是武將,褪去了衣衫,露出精干的身軀,大刀闊斧往下一坐,眼皮子一抬,看著妻子伍氏,“說罷,那個孟家小丫頭有什么不妥之處?”
伍氏聽丈夫一說,又有些心虛,背過身去,聲音甕聲甕氣,“哪兒有什么不妥。”
從丫鬟捧著的香脂膏挖出一部分,細細擦在手背上。
動作做到了一半,被丈夫從背后抱起來。伍氏驚呼一聲,“干什么?”
被丈夫丟到了床·上,丫鬟們魚貫而出,只留下跳躍的火燭,因正好需要剪去多余的燭蕊,燭光拉得長,跳得劇烈。
伍氏把手抵在了丈夫的胸膛上,“丫鬟剛剛都在,鬧什么。”
“心虛了是不是?”齊棐輕輕松松撥開了妻子的手,伸手取下了她頭發里的發簪,霎時間青絲流瀉,“說吧,先前相看覺得十分滿意的小姑娘,怎么就改了主意?”
伍氏別過頭不去看丈夫。
“你呀,一心虛就不敢看我。”齊棐的手指捏在妻子的下巴,讓她轉過臉,語氣一派輕松,“說說看。”
伍氏沒法子,就說了孟寧蓉來找自己的事。
抿了抿唇,“也不一定是抄襲,我就覺得郡主的話也有點道理,反正給濬兒要選的妻子是要秀外慧中的,心里頭有點別扭,我又不是非她不可,就算了。”
“郡主和你說了什么?背后說人的小話?”齊棐有些奇怪,按道理魏齊悅應當不是這樣的人,小姑娘看著目光朗朗。
“她也知道是個得罪人的話,說是想了又想,因為聽了一個故事,覺得人品如文憑。決定和我說清楚。”
“孟寧蓉的半句詩詞可以找到,還把家里頭的殘本給帶來了。也沒說抄襲不抄襲的事,只說了孟寧蓉原本的詩詞靈氣不足,事實就在這里,她只是覺得應當說一聲,然后由著我判斷。”
魏齊悅說話是全然的坦誠,對比曾經孟寧蓉踩著魏齊暉的時候,可就相比而言顯得不那么清朗了。
伍氏確實瞧不上魏齊暉,也為齊濬自豪,當時聽著孟寧蓉的話也確實暢快,但是兩廂對比,孟寧蓉也讓她心里有齟齬了。
齊棐不懂詩詞,只覺得什么詩詞之類的話哪兒能夠看得出人品,但是妻子皺著眉頭不甚滿意,他是看得出的。
正好兒子也和自己說過,成家之事想要放得晚一些。
妻子和兒子說過孟寧蓉的事,先前沒見他反對,這會兒說起,只怕是有些看不中孟家姑娘。
點頭說道,“成,今兒濬兒也正好同我說了,不急著成親之事。”
“怎么了?”伍氏有些著急,“是有了心上人?”
知子莫若母,伍氏敏感說道,“他原先只說單憑我做主,怎么這會兒就變了說辭?真的有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