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別染上這病了,你對別人還這么心善。”瘦高個子的那個嗤之一笑,在把大麻袋扔到小亭子里時候,最終還是按照同伴的意思,解開了一個縫,往下一扒拉,露出了陸蓁起了水痘的臉。
蘇玲瓏和葉菱到了這附近的驛站,正好前一晚的時候,陸蓁被扔在了不遠處。
早晨洗漱,就聽到了外面議論有個小乞丐生了天花,讓人都避開那個亭子。
原本的委托人生過天花,又是行醫者的身份,蘇玲瓏便去看看人還活著沒有。
等到見到了陸蓁,雖然還活著,狀況不大好,要是再被風多吹一天,又不吃藥,只怕就要去了。
因為是光頭,加上被卸了下巴,蘇玲瓏心中就有了猜測,再把陸蓁的手一捏,軟若無骨,手無半點繭子,果真是個被拐的孩子。
等到用水擦干凈了之后,就是個臉燒得通紅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打著寒顫,牙關緊閉,眼角還掛著淚水,看上去好不可憐。
葉菱也生過天花,看到了蘇玲瓏抱住了小丫頭,把臉上擦得干干凈凈,開口說道,“呀,這可不像是個小乞丐。”
“你摸摸手。”蘇玲瓏等到葉菱摸了孩子的小手,見著女兒疑惑不解,說道,“這是個富貴人家的。指不定家里頭急成什么樣了。”
幸好這時候天氣已經暖了,抱著個生了天花的人不好投宿,干脆就直接去了一個破廟,先讓小姑娘的天花好了再說。
小姑娘生了這樣的病,燒得哼哼唧唧。下巴疼不好說話,只是流著淚,哼哼唧唧地拱在葉菱的懷里。
葉菱本來就心軟,抱著陸蓁,也跟著掉了兩滴淚,覺得小姑娘可憐。
蘇玲瓏生著火,用兩個丫鬟準備的藥爐,給小姑娘熬藥。
葉菱:“娘,我們就一直在這樣的破廟里嗎?”
“只要沒燒糊涂,一天也就醒了。”蘇玲瓏說道,“家里要是不遠,知會一聲,讓家人過來接她,也好準備。”頓了頓又說道,“如果要是比較遠,那就想辦法在附近找個單獨的宅院,租住一段時間了。”
不過,這樣的宅子可不好找,畢竟陸蓁的病不是普通的發燒,而是天花。
葉菱雙手合十,“希望能夠早點醒來。”
或許是葉菱的祈禱起了作用,傍晚的時候,陸蓁的天花發得更厲害了,但人已經可以說話。
葉菱按照母親的吩咐,揉著小姑娘的面頰,輕聲說道,“別怕,你已經安全了,我娘是個大夫,給你喂了藥,你就醒過來啦。”
小姑娘的眼睛滴溜溜的,帶著些驚慌不定。
葉菱就輕聲地安撫,一再強調她已經安全了,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話,還主動說了自己和娘親的身份,“我娘說你應當是被拐的,所以被剃了頭發,卸了下巴,我們幫你給家里人送信,讓你家里人來接你。”
蘇玲瓏也走了過來,“你得了天花,所以只能暫且安置在破廟里,你是哪里人?可還記得家中的情況?”
陸蓁從葉菱的口中知道了蘇玲瓏救得她,此時聽著蘇玲瓏的話,水潤的眼睛瞪得圓,許久不曾說話,聲音帶著點沙啞,“蘇姨,你怎么知道我是被拐的?”
蘇玲瓏做得假的戶牒,自己便是蘇氏,女兒也換做了蘇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