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瑾從未如此清清楚楚地看著鄔文月。
她的嘴角勾起,然后那種帶著惡意的笑容到了眼底,她因為笑起來微微鼓起的面頰,都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她在看他的熱鬧,在嘲笑他。
猛地往后一退,太陽穴處的青筋一跳,腦海之中出現了曾經忘卻的一幕。
他拿著喜稱,挑開了端坐在床上鄔文月的金色紅絹蓋頭。
鳳冠的口中銜著一枚流蘇,墜著圓潤的東珠垂在她的眉心處,白皙的臉,她的臉上是自然的紅暈,手中握著一枚蘋果,飛快地抬眼看了他一眼,那種笑容帶著點羞澀,帶著點甜蜜。
旁邊的人喝彩,熱鬧的聲音不絕于耳。
“好。”
“新娘子可真漂亮,世子是看呆了嗎?”
“男才女貌,天生一對。”
“世子,都知道鄔小姐漂亮,快些坐下喝交杯酒,莫要誤了時辰。”
那是他們成親時候的情景,他好像置身于空中,他當時也是高興的?臉上帶著笑容。
他坐了下來,讓喜娘把兩人的衣服綁在一起,兩人的手臂交繞,執起交杯酒,她喝下了酒,轟得一下臉更紅了,眸色里帶著不勝酒力的氤氳。
他與她應當是有過還算是美好的過去的,怎么就成了現在的狀況?
她羞澀含笑和現在的帶著惡意的笑成了鮮明對比。
頭腦暈眩,鄭瑾的手撐在桌子上,“怎么就……”
“怎么了?”鄔文月看著鄭瑾的模樣,也擔心自己刺激的太過。
雖然確實因為兩個通房的事對鄭瑾算是看透了,現在又因為一個葉菱,和鄭瑾置氣,而且因為婚書的事,鄭瑾居然挑撥他們鄔家,讓鄔文月對鄭瑾很是憤怒,沒有了最后的情意。
但要是鄭瑾真的出了事,她也不好交代。
鄭瑾抬頭看著鄔文月,似乎想要從眼前人找到挑開蓋頭時候那人的影子,“你怎么就變了?”
鄔文月雙手環胸,“我變了什么?”之后皺了皺眉,奇道,“世子您是想起來了?”
“沒有。”鄭瑾捏了捏眉心,很是頹然,“我就記得你成親的時候,不是這幅模樣。”
鄔文月看著鄭瑾的模樣,打開了門,對著丫鬟吩咐去請大夫,自己往外走,“世子頭疼,請大夫看看,順便和夫人說一聲,世子想起來我們成親時候的情形了。”
鄔文月沒有理會鄭瑾的問題,他們是不齊心的夫妻,出了門就沒必要在其他人面前那里透露出他們的矛盾。
鄭瑾看著打開了房門,想到了鄔文月剛剛的話,也準備去一趟保和堂。
“世子,等到看過了大夫再出門。”鄔文月笑了笑,語氣沒有剛剛的尖酸,在鄭瑾的心中更加刻薄,“阮大夫這很快就要成親,也跑不到別的地方。等會您要是外出,讓娘親擔心就不好了。”
侯夫人牽掛關于長子的一切,正往這邊匆匆走過來,鄔文月上前低聲和夫人說這話,鄭瑾只能夠等到大夫看完了之后,才能出門。
都說鄔家的長女才華冠京都,容色明艷,他覺得此人尖酸刻薄,浪費了好容貌。
要不然也不至于對葉菱一見鐘情,鄭瑾坐在馬車之中,還想著葉菱。
等到了保和堂,還沒進入到巷子里,就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先不急著入內,鄭瑾在外聽著別人說起阮大夫做得事。
鄭瑾一直知道阮繡棠的醫術很好,回到京都里,太醫署的人也說她處理的傷口很好,頭腦的血塊也因為阮繡棠的藥方及時散開,剩下的一些就只能靠著天長日久吸收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