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順著敞開的窗撒了進來,辦公室里懸掛著大大小小的畫,有熱情奔放的瑰麗色彩的爛漫花田,有抽象派的線條靈動,還有一副超寫實的油畫,老婦人肌膚的斑點,面上或深或淺的皺紋都纖毫畢現。
歐陽教授的桌子有些凌亂,側邊放著一副沒有畫完水上威尼斯,空氣里是淡淡的油彩味道。
把轉椅上堆放的東西拿開,“坐。”
歐陽教授把轉椅推到了書桌對面。
等到蘇玲瓏坐下了,歐陽教授帶上了金絲眼鏡,從自己的桌子里翻了一會兒,抽出了一個藍色的文件夾,打開之后拿出了一張折頁,遞給了蘇玲瓏。
是位于港城的亞洲大學生書畫藝術大賽,定在11月底舉行。
“你怎么看?”
“我想試試。”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蘇玲瓏無論做什么,身上都有一股韌勁兒,和自己較真,要做到最好。
歐陽靖笑了笑,顯然對蘇玲瓏的答復挺滿意,“每個年級有一個名額,我和其他兩位教授商議過后,決定讓你參賽,大一到大四各一位,但是整個s省只要三個人,本月的31號,在本校繽華樓多媒體教室進行篩選,你這段時間,多加強一下你擅長的光影和色彩,爭取通過初賽。”
推了推眼鏡,歐陽靖的雙手在面前搭成了塔尖狀,“有沒有信心?”
蘇玲瓏頷首,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長處,如果比賽素描估計不行,其他的項目都有優勢,“有。”
歐陽老師只看到了她的油畫,其實如果是國風書法還有山水水墨畫,蘇玲瓏更為擅長。
“不過,汪教授對你還是有點意見,說你的素描基礎不太好。”歐陽靖看著蘇玲瓏,“按道理最開始入門就是素描,你怎么排線都不夠穩定。”
“我的手在暑假的時候傷了,代償作用,用力傾向于中指,導致排線就不夠穩定。”蘇玲瓏說道,“我現在手已經好了,現在正在調整,等到兩周之后,我的素描絕對不會拖后腿。”
這些日子,蘇玲瓏除了,沒事的時候都會練習排線。
“難怪。”歐陽靖恍然,對蘇玲瓏說道,“你這些時間發揮長處,但是基礎一定要撿起來,以前的時候都是按照擅長的來比,但也不排除固定項目進行比試。”
蘇玲瓏點點頭,既然要比賽,的時間也擱置下來,全心全意為了比賽做準備。
歐陽靖還是挺欣賞蘇玲瓏這個學生的,尤其是對色彩的敏銳度,是少見的天分,對于有天分而且勤奮的學生,歐陽教授向來是想要推一把的。
蘇玲瓏的素描大大扯了后腿,但是歐陽教授比汪教授的資歷老,最后硬是把自己的票壓在蘇玲瓏身上,并且是這樣勸說汪教授的。
“老汪,你推薦的那個孩子我知道,我得承認鄒青梅很努力,但是這個比賽不是在大一里選個拔尖的就夠了,先要和其他年級的人比,鄒青梅努力歸努力,天分不夠,要是選她,初賽估計大一就要打醬油了,走個過場。”
汪教授:“那選擇顧云笙?歐陽,你不知道我看到她的排線我都頭疼,簡直就像是學了一兩個月的高中美術生,雖然對明暗的把握好,我也看了她的油畫,確實是很讓人驚艷,但是光這個素描,我就沒辦法下定決心選她。”
“就只有排線不好,練一練不就好了。”歐陽教授說道,“我打聽過了,軍訓表現有點嬌氣,小姑娘怕體力上的苦也可以理解,但是開始上專業課,我都打聽過了,都有提前做好預習。我選她確實是因為看中她在色彩上的天分,老汪啊,你也知道,咱們這一行,入門天分要求并不高,但是天花板多高就看個人的天賦了。”
汪教授一陣沉默,顯然被歐陽教授的話有些意動,但是又對蘇玲瓏的素描實在不喜歡。
劉教授是個老好人,樂呵呵地說道,“老汪啊,我覺得歐陽說得有道理,每年大一就是打醬油,你覺得鄒青梅那個孩子勤奮,我也覺得,考試沒什么問題,但是確實不夠拔尖,少了特色,這樣說吧,就算是僥幸s省里得了頭三名,小姑娘去港城參賽,我都覺得肯定是去打個醬油,獎項這事是做夢。但是顧云笙就不一樣了,只要不是逮著短板比,這靈氣撲面而來啊,咱們a大不是專門的美術學院,說不定都可以捧回個獎杯回來。”
汪教授最終同意了,但是有個條件,讓歐陽靖一定要好好敲打一下蘇玲瓏,無論如何素描都得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