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玲瓏是在傍晚的時候收到了同城快遞,帶上了口罩,簽收了一厚疊的文件。
嚴堰站在自家門口,看到了隔壁出了人,就看著對方,在蘇玲瓏準備關門的時候,喊住了她。
“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機,我是隔壁的屋主,就是出來放垃圾,結果風把門給吹上了。”
嚴堰穿著一身藍白格子睡衣,還有毛絨拖鞋,他的房門口還有一包黑色的垃圾,站在一小塊的擦鞋地毯上,皺著眉頭,顯然為門關了有些苦惱。
蘇玲瓏“是要打開鎖公司的電話嗎”
嚴堰“是的。”
蘇玲瓏“請稍等。”
用著在旁人眼中算是老年機的手機打了開鎖公司的電話,蘇玲瓏等到電話接通了也沒取下口罩,而是選擇把電話遞給了嚴堰。
嚴堰說了地址,掛斷了電話,把手機還給蘇玲瓏,“謝謝。”
“客氣了。”隔著口罩,聲音有些甕聲甕氣,對著嚴堰點點頭,從他修長而又白皙的手心里拿起了破舊還貼著透明膠布的老年機,然后就關了房門。
站在原處,嚴堰先是發愣,然后就笑了起來。
笑起來的時候,沒有來得及修剪的頭發柔軟地吹了下來,要是學校里同事或者是女同學見到了嚴教授這幅模樣,恐怕要尖叫。
嚴堰少有被女生這樣冷漠對待的時候,在學生年代甚至說是從幼兒園來時,過家家想要做他老婆的女生可以打起來。
等到在工作了之后,總是有人給他介紹對象,女學生也是表白不斷。
還有生病了之后,女同事看著他穿著居家服兩眼放光,幾乎把好萌這兩個字寫在臉上,他剛入住的鄰居居然這么冷漠,讓被關在門外,連手機都沒有的嚴堰起了些許好奇。
很難得沒去想最新寫下的那本書,站在那一小塊兒的擦鞋地毯上,想著蘇玲瓏的身份。
菜市場買的廉價睡衣,大約是有好幾年的歷史了,毛絨拖鞋也是舊而廉價的,頭發蓬亂發尾有些分叉導致頭發呈現黃色,露在外面的臉部肌膚帶著少女感,卻有些缺水,明顯平時疏于打理。
不太像是住在這個高檔公寓的住戶,房門開得不大,就連出門拿快遞這樣的小事,小拇指也勾著鑰匙圈。帶著一點防備和疏離,在快遞單上簽字的時候,對名字有些陌生。
嚴堰想到了手腕上的紗布裹住的部位,這個地方按照痕跡學的推測,應該是割腕留下的痕跡,剛搬過來,自殺過
家境不豐,自殺過,新搬家,使用化名。
所有的痕跡組合起來,嚴堰靠在門邊,忽然想到了今天熱鬧了一整天的微博,秦田田。
垂下眼,因為這個猜測,原本的笑意又收斂了起來,眉頭微微皺起。
蘇玲瓏可不知道自己隔壁住了一位專家,用手機撥好號碼再給嚴堰就是為了避免對方多看到自己的手機,卻沒想到只是被看了幾分鐘,就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
蘇玲瓏這會兒拿到了全部的病例還有公安機關出具的傷情鑒定。
登錄了微博,“秦大海與何英夫妻兩人重男輕女,秦天寶丟失后,將本人毆打致重傷,按照法律規定判刑,重傷的傷情鑒定見九宮格。”
不光是有病例,還有傷情鑒定。
法律意義上的重傷,足以讓秦大海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