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想的,”珠簾后的司馬瑢通過珠簾看著弟弟,“這如今春闈也算是結束了。”
自從司馬瑢做了宸妃,司馬峙的禮數從來都是周全,“微臣是給娘娘來送帖子的。”
原本是抱著雪團,聽言之后立即就把雪團給放在了地上。
通體雪白的貓兒輕輕喵了一聲,無辜地還想著追主子,結果宸妃往前走幾步,自己撩開了珠簾。那雪團不甘心,也邁著步子跟在宸妃的身后。
司馬峙低著頭,看到了伸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潔白的手掌,“帖子呢?”
貓兒已經追隨到了宸妃身邊,用它毛茸茸的像是雞毛撣子的尾巴蹭著宸妃,因為司馬峙在它身邊,這只叫做雪團的貓兒一點都不怕生,繞圈圈的范圍擴大,把司馬峙也給繞了進來。
它似乎有些好奇這位生人,嗲嗲地沖著司馬峙叫,像是想要求抱抱。
宸妃拿著帖子,對著弟弟說道,“它叫雪團,我當心肝兒疼著的,黏人得不得了,你抱抱。”
司馬峙彎腰把這只貓兒抱在懷中。
雪團有人抱著了,果然不叫了,安安分分地窩在司馬峙的懷中,發出愉悅的咕嚕咕嚕地叫聲。
司馬峙用手指給雪團順毛,想到了曾經的姐姐,也最喜歡小動物,剛入宮自己的地位不保,所以不好養這小動物,現在也算是圓了夢了。
司馬峙手上的動作放慢,此時的司馬瑢看完了帖子,看著弟弟的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無非是當年吃藥的事。
她嗤笑一聲,“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也沒什么,百年之后有人給我上柱香就好。”
司馬瑢本來就沒那么喜歡孩子,只是得了圣眷,難免就有些想要把圣眷延續下去,剛生了這樣的念頭,就被弟弟滋啦一盆冷水潑下來。
放棄了就放棄了,與那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孩子相比,還是現成的親人更重要,再說了弟弟當時的話,還真得讓她有些懼怕,怕百年之后,去了地府無言面對父母。
反正現在也沒機會了,她不是個一直自怨自艾的性格,若是如此,圣上也不會獨寵她。
“我現在有著雪團好著呢。”司馬瑢看著手里的帖子,里面寫了具體的成親時間,愉悅的眼睛迷了起來,“到時候我要去。”
“娘娘方便出宮?”
“我自會同圣上說。”司馬瑢手里拿著這份燙金的帖子,“倒是你,怎么同章家人說的?我聽說章家人也到了京都。”
司馬峙不意外司馬瑢的耳目眾多,這等瑣碎小事也知道,他想到當時章家人上門,還以為是要同他說些不知羞恥,或者是陰陽怪氣的反諷話,誰知道那個叫做章棟的,說的是章平臨終的交代,章家全家上下對寡婦再嫁沒什么意見,并且感謝這么多年,她把章信鴻養得極好。
“我們章家也算是鄔娘子的半個娘家,我們兩家人都給她撐腰。”
司馬瑢微微怔住,可以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么大方的婆家?世間寡婦再嫁,許多家都是千阻萬攔,沒曾想居然遇到章家這樣的。
姐弟兩人很少有這樣心平氣和長談的時候,就好像回到了孩童時候,弟弟在書房里讀書,她淘氣地靠在窗邊,兩人隔著一扇敞開的窗,弟弟被她纏得無法練字,就干脆放下了筆,兩人說著話。
想到當時弟弟的志向,她開口說道:“那你還科考嗎?”
說完話就是一陣沉寂,司馬瑢咬著嘴唇,低聲說道:“爹娘在世,肯定也是希望你考的。”
“等下一次的秋闈。”司馬峙開口說道,“姐,這些年讓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