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朝男女大防沒那么重,有些地方甚至婚前還能相看,京中男女又多仿前朝風流雅興,便更不在意了。宸殤會的酒宴向來是兩兩一席的,一開始懷寅公主還想過來解圍,江茗見她今日好不容易同陸湛之說上了話,便笑著讓她去了。
殷楚坐在席前,歪著身子,一手撐住下巴,把玩著手中的酒盞。若是不說話不動作,遠遠看上去也是極盡瀟灑的一個人。只可惜眾人皆知他是什么性子,便怎么看也欣賞不起來。
倒是江茗,有些嫌棄的說道:“你與我坐這么近作甚”她對殷楚也并不客氣,這人明明可以避開,卻故意如此,加上之前的事情,可不就是抱著看自己笑話的心
殷楚歪了下頭,略帶玩味的說道:“這席子就這么大,我偏喜歡橫臥,如今因為你在此,已經有所收斂。”
江茗端坐嚴辭道:“世子請自重。莫要再無故壞我清白。”
殷楚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低聲說道:“怎得說是‘再’呢莫非早先曾壞過我可記不得了。你莫要看我是個世子爺,貪圖我身份,上趕著往上湊。”
聽這人市井無賴似的說法,江茗不屑一顧:“那你坐遠些。”
殷楚硬是將厚顏無恥發揮極致:“這地方甚大,我想坐哪兒坐哪兒。而且方才茶茶不是說我聲色俱麗,可堪西子之景嗎讓你同西子同席,算是你天大的福氣。”
茶茶他還有臉叫自己小名!
若是換了別人,江茗也便無妨,可這殷楚是華京里有名的瘋病,一旦沾上,后患無窮。她只想好好做生意,若是弄得人盡皆知,處處都有眼睛盯著,那就麻煩了,便自顧自的往邊上挪了挪,與殷楚保持距離。
她聽著周圍的人談論,江宛那邊湊了一堆高門女眷,只聽齊思琦在其中說道:“江宛可是已經有了婚約的,你們便是翹首也無用。鎮國大將軍當日救主有功,圣上便賜了這門婚事,江宛又與太子殿下自小熟識,都知有這么一紙婚約,只等著江宛及笄,便娶過門去做太子妃呢。”
她說這話的聲音頗大,想來是故意說于江茗聽的。那態度囂張傲慢,仿佛與太子有婚約的是她一般。
江宛在一旁臉羞的通紅,只嬌嗔道:“思琦你別胡說,那婚約應說的是嫡女,我只是個養女,自然是不會嫁過去的。”
齊思琦瞥了一眼遠處的江茗,拿腔作調地說:“婚約又沒說明是哪個女而且也得看人不是那小門小戶出來的,怎么就能嫁過去了憑得辱沒了皇家。”
殷楚看了江茗一眼,卻見她根本毫不在意似的,有心打趣:“小娘子原已有了八抬大轎。”
江茗也不知道這殷楚是個什么意思,便打著官腔回道:“太子位重,江茗自認配不上。”
殷楚只覺得她有意思,同人說太和樓的時候,據理力爭;與自己獨處時,針鋒相對,像是十足十的嫌棄自己;被人看到與自己同游的時候,瞬刻又油腔滑調。怎到了這終身富貴的事情時,又退了他倒也不覺得江茗是在故作羞赧,實在是這人臉上的神情,同羞赧毫無半分關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