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施施然走了出來,緩聲問道:“你可找遍了?”
東西都在這兒了,惜雋不疑有詐,篤定道:“找遍了!”
江茗勾唇一笑:“那就好。”
江衡打開銀票仔細看去,眉頭蹙起,惜雋咬著下唇才抑制住自己臉上的得意。衛氏和江劭也探頭來看,兩人俱都神情微妙。
江茗淡淡道:“看清楚了?要不要我讓憐鶯去打盞燈?照的清楚些?”
江衡沉默片刻,轉頭又問惜雋:“你確定找遍了?”
惜雋只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但這銀票卻是她親手放進去的,便回道:“確定找遍了。”
江衡將那銀票放在惜雋面前,一字一句的念給她聽:“壽謙票號,乙亥年坤月,存銀一千兩。”
惜雋愣住,乙亥年,那分明是兩年前了,怎得會出現在這張銀票上?
江茗走過去,對著惜雋,聲音不高不低:“乙亥年,華京尚未有壽謙票號。這是兩年前我養父在臨安府壽謙票號存的銀子,留給了我。怎得?失望了?不是之前你藏的那張?”
惜雋:“我……我沒有……”
江茗從袖中抖出一張新的銀票:“你找的,怕不是這張吧?好巧,今日飛浮也看見一個人,跑到我的臥房里,在首飾匣子里放下了這樣的東西。”
惜雋慌亂之下連忙反駁:“不可能,飛浮那時候同你出去了!”
“啊。”江茗沖著惜雋長長一聲嘆息:“這叫什么?不打自招?”
惜雋自覺失言,連忙看向春湫。春湫瞪了她一眼,哪里還管她,自己都恨不得現在和江宛一般裝暈過去。
江茗轉頭看向衛氏,又說道:“方才惜雋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憐鶯確實同我這院子里的一名雜役交往過密,縫補過衣服,我都是知道的。來,憐鶯,你同她們講講,那雜役是你的什么人?”
憐鶯方才就急著說,偏生被惜雋一再堵住,此刻得了機會,立刻跪在衛氏面前:“我……我猜惜雋說的,是我弟弟。他前不久想找個活干,我便同小姐說了。小姐問了他手腳是否勤快,這才讓我帶進府的。”憐鶯看了惜雋一眼,憤憤道:“惜雋原本是宛小姐院子里的,特地撥了來照顧茗小姐。誰知道她一來,根本不好好干活,每日使喚我們,還在背后說茗小姐不好,茗小姐這才罰她去摘樹葉,哪里讓她差點摔死了?正因為惜雋在,這院子里的幾個小雜役都不好生干活,全看她眼色,不然小姐也不會讓我將弟弟帶進來。”
憐鶯也不是傻的,既然惜雋做了這般事情,便再也饒她不過。
江茗又走到春湫面前,問道:“那雜役,可是江宛同你說的,看著像我院子里的?”她這般話,便又將矛頭帶到了江宛身上。
春湫含含糊糊,她確實沒有惜雋那么笨,想著先將江宛保下來。若是江宛都保不住了,自己之后便也什么都沒了。“我……我……當時宛小姐渾渾沌沌,怕是我沒有聽清楚。”
江劭聽到這里,一腳就踹在了春湫的心窩上:“沒聽清楚的話你也敢亂攀附?!瘋了不成?!”
春湫連忙跪在地上磕頭:“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今日心急,冤枉了茗小姐,求茗小姐放過奴婢。”
江茗笑道:“我何必同你一般計較呢?只是我倒想知道,惜雋這一百兩的一票是從哪兒來的?一個丫鬟,應當不會有這么多銀子吧。還是咱們江府,對下人格外大方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