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擴大我方陣營,吃殷楚個片甲不留,江茗也讓飛浮今日不要伺候了,坐到一旁一起吃。飛浮以往不是當丫鬟的,并沒那么多規矩,聽了江茗的話,
四周看了一眼,便坐到了江茗的左側。
如意居的這個座次擺設有些特別,五張坐席團聚在一起,構成梅花之陣,無論坐在哪處,
皆能看清其他座位上的人。這是與親朋好友相交時才會坐的,既有各自的空間,又不顯的生疏。
江茗的右首是殷楚,再往右才是喬靳,空余的一座恰好用來上菜換盞,最為方便不過。
江茗看著這精心設計的座席,想到被自己一直記掛在心中的,如意居的各個小樓、庭院,便愈發覺得這如意居的掌柜是個妙人。
只可惜她一直想結識這如意居的掌柜,還讓喬靳去打聽了好幾次。如意居的伙計卻只推說掌柜的去了遠處,不知去了何地、不知要去多久、不知何時回來。總而言之,
就是一問三不知。
江茗一聽這話就知道是推辭,便再也不問了。既然對方不愿意見,那便算了。說不定自己哪天心情一好,就花銀子把這里直接買下來呢。
江茗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中。她原看著這菜像蛤蜊肉,結果入口竟然是魚肉。魚片經過處理,比整魚更富彈性,讓人驚訝。
“這是什么?”她問道。
殷楚見她將東西吃進口中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亮,心里覺得舒服,在一旁解說道:“這道菜叫鱖魚假蛤蜊。是將鱖魚肉片成蛤蜊大小的薄片,加作料腌制去腥,最后再用蝦湯燙熟。”
江茗聽了,又夾了一筷子:“這味道好特別,想法也有趣,這是哪里的菜?”
殷楚回道:“這是如意居的掌柜自己想出來的。”
“怎得突然想出這個法子?”江茗問道:“蛤蜊原也不是多么貴重的食材,怎么就拿魚肉去假冒蛤蜊肉呢?”
殷楚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但還是為她解說道:“當年他還小,爺爺疼他,可身子愈加不好。有日他爺爺提起小時候曾吃過的蛤蜊肉,廚子便去做。做了好些次,換了各種法子,都說不是。有一日,他就想出了這種法子。也是欺負爺爺眼睛花了,看不出這到底是蛤蜊肉,還是鱖魚肉。”
“那后來呢?他可有被識破?那爺爺吃了可開心?”江茗最受不了這種內容了,揪心似的跟著疼,她連忙問道。
殷楚搖了搖頭:“他不知道,因為還沒來得及送過去,爺爺就已經離世了。”
因著殷楚的聲音極為低沉,講的這故事真真切切,好似他親身經歷過一般,帶著其他三人的心都跟著沉了又沉。
殷楚看著這三人的表情,嘴角勾了勾,緩和氣氛道:“你們做什么這副表情?來來來,喬掌柜,喝酒。茶茶,你嘗嘗這道菜。”
喬靳再次看向飛浮,恨不得將她拉到身旁問。他想了想,終于找到個借口:“飛浮,你到喬哥這邊來,前兩天你老家有人來太和樓,還問起你呢。”
飛浮會意,連忙坐過去:“還有這等事兒?”
“嗯,叫什么朱大壯的。”
飛浮瞥了他一眼:“什么朱大壯,不知道。”
見著殷楚的注意力不在自己這邊,喬靳這才小聲問道:“他怎么叫她茶茶?”
飛浮皺著眉,夾了一筷子肉脯:“我哪里知道?你忘了?咱們來的晚了。到的時候,華京好多人就在說小姐和他有點故事,說不定那時候就這么叫了。”
喬靳琢磨了一下,覺得飛浮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掌柜的是那種會讓人隨便叫自己小名的人嗎?寬且這個殷楚,當日掌柜的對他的評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