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過后,衛氏便交代江茗帶著叔嬸四處逛逛。
她想著自己在,這叔嬸總是會有些拘謹,不如就讓他們好好同茗兒說說話。待到晚些時候再將茗兒喚來,問問她到底關系如何。若是確實曾受了他們照拂,
鎮國大將軍府也定然不會缺了他們的。
這叔嬸原本就在衛氏面前看臉色,人家是真真的貴人,看那衣著打扮和模樣,都是云端上的人。光是站在她面前,就覺得緊張,
更不要提早上見過一面的鎮國大將軍江衡了,那真是威嚴生相,嚇得兩人險些當場就跪下去。甚至連這院子里的下人穿的都這般富貴,真不愧是京城貴門。
江茗帶著這叔嬸閑散的在江府里繞了半圈,說實話,這江府里面究竟是什么樣子,她自己都沒逛全,如今便借著這個時候一并看了。
那頭陳千給自己媳婦一個眼神,媳婦了然,湊到江茗身旁,十分熱絡:“茗茗啊,你怎得當日不說一聲就走了,我同你叔叔將給你備的新院子收拾好了,
再去接你的時候,你人卻不見了。我們問了旁人才知道,你跟著貴人走了。”
江茗這嬸嬸是農家出身,渾身上下帶著一股樸實的味道,笑起來的時候也不顯得十分刻薄。若是江茗不知內情,單看她此刻面目,怕也是要被她忽悠過去,好似真真十分關心似的。
江茗抬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嬸嬸,也不答話。嬸嬸見江茗這副模樣,心里暗叫不好,早知道她能攀上這高枝兒,當日就應該對她好些。
她心里忐忑,就聽著江茗柔聲細氣的回道:“當日因著親生爹娘找來,太過震驚,竟然忘了這一茬,叔嬸莫怪。”
她這話說了出去,那叔嬸這才松了口氣。他們除了陳釗去世之后見了江茗幾次,俱都是針鋒相對以外,對江茗的印象大多是她小時候,陳釗剛帶著她回臨安府。那時候江茗還沒穿來,原主軟軟糯糯,像個粉團子似的,縮在陳釗身后緊緊拉著他那衣服,看著膽子十分小。兩人對江茗的印象,便也都是那膽小的粉團子,全然沒意識到自己此刻竟然是想在老虎嘴里拔牙。
嬸嬸拉過江茗的手,擱在自己手心,剛要輕輕拍下,江茗就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江茗依舊是那副軟聲細語:“嬸嬸,我不喜歡和人碰觸。”
那嬸嬸看了一眼江茗身后跟著的憐鶯,尷尬笑道:“是了是了,我見了你,心里這么一高興,竟然把這茬忘了。”
幾人轉了一會兒,那嬸嬸左顧右盼,脖子伸得老長,又開口道:“茗茗啊,你們這鎮國大將軍府,怎么看著這么冷清?人家都說大官兒家里的親眷甚多,后院里也都是女子孩子的,就連下人都能排一條街。怎得這兒就見不著什么人?”
江茗不說,憐鶯便在后面開口解釋道:“將軍后院就只有夫人,少爺和小姐都是夫人所出,與其他宅院有所不同。”
那嬸嬸聽了這話,心里更是高興。這少了其他孩子爭東西爭寵愛,江茗在這江府豈不就是橫著走的?那不知道是誰送來的口信兒里說她如今是嫡女,這些大官家里的嫡女嫡子可更是金貴,自家只要能握住江茗這根高枝兒,后半生便不愁吃穿了。
陳千在旁“喲”了一聲,湊到江茗身旁說道:“那可好。”
江茗看了他一眼,問道:“如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