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看著站在一旁的江劭,對江府的人說道:“回去說一聲,少爺今日來昭南王府吃飯,晚些回去,讓母親不要擔憂。”
江府下人連忙應下,這才離去。
江茗白了江劭一眼,冷聲說道:“杵在那兒干什么?還不快走。”
江劭打了一架,肺腑里的酒氣早已經發散的差不多了,知道今日之事難逃問責,但也只好乖乖跟著江茗和殷楚去了昭南王府。
一進昭南王府,江茗和殷楚坐下,江劭倒乖巧站在一旁,連聲和江茗賠不是。
江茗也不采他,任他站在那里,自己慢悠悠的喝了一勺湯,這才問道:“方才那三人是哪兒的?”
“都是侍衛親兵的。我們是一列,一開始同阿姐說話的,便是列長。”江劭老實回道。
江茗:“我倒是不知道,江劭,你如今倒是酒量不錯?看這樣子,喝過好多回了吧?”
“沒、沒有。”江劭連忙辯解。
江茗拍了拍手:“飛浮,你去聞聞,少爺身上可有胭脂味道?”
江劭一聽,連忙往后退了兩步:“阿姐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按住他,聞!”江茗把手里的碗往桌上一擱,發出清脆的一聲。
飛浮也不管男女之別,湊的近聞了兩下,轉頭答道:“小姐,有。”
江茗轉頭看向江劭,也不說話,江劭被她看的頭皮發麻,也不知道這才回府時自己還看不上眼的阿姐,怎么如今就這般嚇人了。
過了半晌,江茗嘆了口氣,這才說道:“旁梓,侍衛親兵里是不是不好當差?”
江劭聽了她這話,不知怎的眼眶就紅了。他嚅動了兩下嘴唇,說道:“旁梓只想著能給府里添光,祖父、父親都是赫赫威名,可旁梓卻連個侍衛親兵都當不好。”
他說話點到即止,江茗卻因著看了原書,知道他經歷了什么。還不就是蕭羅一開始先故意將他捧高,之后又讓手下那幾個紈绔子弟教訓江劭,暗示他年紀小,權是沾了江衡的光。一捧一摔,人就極容易走上偏差。
江劭什么脾氣?打小就是這般仰著頭長大的,大胤重文輕武,府里又只有他一個兒子,肩上的擔子不比他人輕,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日后自己得照顧江府,延續府中的榮光,事情便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這點要怪,也要怪衛氏軟弱無能,怪她寵溺兒子卻不給正確的引導,加上院子里還有個恨不得江劭帶著那些秘密一起消失的江宛,又有何人能與他分憂排解?
江劭畢竟年紀小,帶著少年人那股子倔勁兒,卻也極容易走偏了路子。竟然為了表示自己是個大人了,接受這幾個紈绔子弟的邀約,出來喝酒作樂。
可人便是這樣,那些妓坊里的嬌聲細語,那些奢靡腐朽的生活,極容易腐蝕一個人的心。且不說江劭心境如何,他未經磨難,哪里有那些自持?倒也也不是說他年紀尚小,這些事情放在他人身上,也未見得能比他好上多少。
江茗如今伸手管江劭這事兒,也有自己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