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貴的一只簪子上的小艾虎,下面的吊墜是叢林清泉,仔細看那黑豆大小的艾虎,上面碎布竟然繡著蜈蚣、蚰蜒、蝎子、蛇和蜘蛛五種毒物。是為祛毒驅邪,自有百神庇護。
同時,太和樓還在當天出售線香、塊香和香丸三種,味道同那大艾虎身上的一模一樣。但是男女是分開的,女用的香里添了幾種香甜的香料,男用的多了木制的味道,各有特色,相得益彰。
這香說是只在端午當天出售,之后太和樓還會有新的香丸等,但這款之后便沒了。
大胤人愛香喜香,家境中等的喜歡用香丸,家境差些的用普通線香,但家境最好的確實喜歡用果蔬。他們喜歡將熟透了的果蔬放于室內,讓其香味自然氤氳。如此這般也不會太過濃烈,也有清新風雅之感。
“喬靳的生意經不知是從哪兒來的,這般花樣也能使的出來。”殷楚贊嘆道。
江茗歪了下頭,權當他在夸自己了。
她看了一眼那賣木簪的托盤上,他們來得晚,幾乎都賣空了。
見她眼神,殷楚說道:“還有支沒人買呢。”
殷楚說的便是孤零零躺在托盤里的一支木簪,末端掛著一只艾草編的小艾虎。艾草早已干枯,艾虎也沒了原本的形狀,干煸枯燥,看上去就像是不小心混進了這一處似的。
有人上去問太和樓的伙計,是不是放錯了,伙計搖了搖頭,說這是掌柜的特意交代的。再問賣多少銀子,伙計便說一千兩。那人搖著頭退了下來,嘴里念念叨叨,說著太和樓的掌柜想銀子想瘋了。
其實這上面的小艾虎便是老頭子編給江茗的最后一個。她特地放在華京城這里,想著周圍人來人往,要是有人真的會扎這艾虎,必然會說出來。
江茗說道:“一千兩銀子呢,喬哥瘋了,不要理他。”他人夸也是夸你,那鍋也得你來背。
殷楚見她眼睛一直往那里掃,以為她是喜歡,便說:“要么問問看,你若真喜歡便買了。”
江茗看他一眼,抓著他的袖子往外走:“你銀子多的沒地方用了?一千兩買堆草,敗家!我竟然不知道你手上還有一千兩銀子這么多呢?”
殷楚連忙討饒:“我是說同喬靳說說看,不是真的打算一千兩買下來。”
“這堆草,一兩都不值。”江茗說著,已經拽著殷楚走到了人群之外。
兩人走過一處攤鋪,一個老奶奶正坐在那里編東西,攤面上擺了大大小小的編物,江茗停下腳步,挑了個紅白線交叉的小荷包,轉身遞給殷楚:“送你的。”
“這是什么?”殷楚翻弄了一下,荷包里面塞的是一小把稻子和一顆李子,他有些不解其意。
“道理袋。”江茗說道:“這婆婆應該是江南人。這道理袋我們那兒端午節很多,小時候養父也給我買過。稻和李,就是道理。紅線和白線,就是俗話里的吵架,赤口白舌,這荷包是種壓勝。我想來想去,覺得這個最適合你了。”
“為何?”
“希望你一年都能交好運,能碰上講道理的人,不要被蠻不講理的笨蛋和混蛋糾纏,傷了身體。”
殷楚低頭將那荷包掛在腰間,紅白絲線,和他這一身青袍一點都不搭,再加上這絲線看著普通,哪里是世子會佩戴之物呢?可他還是鄭重其事的拍了拍那荷包,嘴里念念有詞:“道理袋,那就拜托你了。”
江茗看他這幅樣子,不由得抿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