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歌問道:“掌柜的要去哪兒?”
江茗回道:“日后便知。今日便是來知會你這件事兒,我也與豐弗說起,她亦是不能將你的身份告訴他人。你若愿意,我明后兩日便帶她來見你。”
陳青歌也沒什么好說的,畢竟江茗要出門,自己的書卷交接,還有酬勞等等都是要按部就班走下去的。“好。”他應道。
因著不久便要離開華京城,江茗時間緊迫了起來。她將需要安排的事情一一安排下去,又將后面要做什么一一謄寫出來,交給不同的人。甚至還又扮了小公子,敲點了柳達,安排了戶部尚書,可謂十分忙碌。
而另一頭的殷楚也不逞多讓,他將京中門客、勢力一一捋清楚。和望回商議,集中銀子,又安排了昭南王府的事情。中途聽聞小公子又出現了,還試著去接觸一下,結果當然是無功而返。
兩人各忙各的,但晚間仍然歸府一同用晚膳,夜里也各自睡下,偶爾互相調笑兩句。兩人心里各有各自的打算,面上卻都不顯露出來,飛浮在一旁看的是瞠目結舌,眼花繚亂。
江茗又抽空去江府了一趟,見了衛氏。她自然沒有和衛氏說自己要南下的事情,只是隨口聊些家常,同她說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便去昭南王府找孫喻。
衛氏還笑:“你這丫頭,母親能有什么事情?”
江茗對衛氏自然是沒有母女親情的,但她卻知道需要安排好昭南王府,這是江衡的大本營,日后殷楚起事,第一個要被皇上拿捏的就是鎮國大將軍府。若是想要將江衡拉到己方陣營,亦或是不讓他從中添亂,那就要安排好衛氏。
至于上次同舟提過的江宛的嫁妝,江茗才懶得管呢。第一,這是江宛的婚事,她沒趁火打劫就不錯了,誰還搭理她?第二,衛氏將家持成這個樣子,也是該讓她自己好好反省,自己種的苦果就自己咽下去吧。自己并沒有那么圣母。
又過了一日,江茗帶著豐弗去找陳青歌。兩人約在晉江書社,一見豐弗,江茗倒是有些茫然,平日里打扮起來再寡淡不過的豐弗今日竟然裝扮了起來。雖然那些耳墜發簪仍是清雅為主,但對于豐弗來說實在算是盛裝打扮了,連之前冬至大宴進宮的時候都沒這般隆重。
江茗先夸了她一句:“參翁君今日看上去有點與眾不同,這發飾甚是好看。”之前,這滿華京貴女們,恐怕只有豐弗一個沒去太和樓買首飾了。
豐弗低下頭去,冷聲說道:“是嗎?他們都說太和樓里的首飾好看,我便特地去定的。”
江茗咂咂嘴,太和樓的等級制度,想要這么快拿到首飾,怕是往壽謙票號里存了不少銀子。真不愧是宰相孫女,一出手就這么大方。“是好看,耳墜也好看。”既然是夸自家的東西,江茗立刻開心起來。
兩人到了水碼頭,三拐四拐的進了陳青歌的小院,江茗一路打量著,豐弗臉上都沒有出現那種嫌棄的表情,反而隨著邁進小院,她還有點緊張。
見江茗來了,陳青歌自然出來迎,這便也見到了豐弗。依著陳青歌之前遇到的事情,他對這些有才女之名的人都不甚客氣。加上豐弗那副容貌氣度,總是給人高傲冷漠的模樣,看上去似是很不將別人看在眼里,便只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豐弗倒也沒什么反應,也跟著點了下頭,兩人俱都是冷冰冰的。
四合院里有個石桌,陳青歌沏了茶,遞給江茗一杯茶水,又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才坐下。
豐弗面前什么都沒有,她便抬頭看了一眼陳青歌。
陳青歌說道:“我這是粗茶,都是些茶葉鋪子剩下來的茶葉碎,倉翁君怕是喝不慣。”
豐弗也沒說什么,自己拎起茶壺倒了一杯,“咕嘟”一聲喝了個干凈。
江茗輕咳一聲,對著陳青歌說道:“參翁君和江宛不一樣,你不能以偏概全,使什么脾氣?”
陳青歌原本見豐弗這般行徑,便有些不好意思,想著自己一個堂堂男兒竟然和個素未謀面的女子置氣,也覺得不妥。他轉頭對豐弗說道:“方才陳某失禮,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