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過了一個多時辰,殷楚便回來了。
豐鶴客棧的掌柜像個侍衛一般的杵在江茗院里。門外有伙計匆匆跑進來,說道:“回來了回來了!已經拐彎兒了!馬上就到店門口了!”
房門里即刻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動靜。
掌柜的和伙計都是給江茗放風的,具體放什么風他也不知道,但反正名公子說了,咱們就照做,準沒錯!
殷楚手上提著兩袋牛皮紙包了的東西繞了進來。不得不說,江茗挑的這家豐鶴客棧雖說是客棧,但里面的裝潢打扮卻十分雅致,頗有禪意。除了外面一間間的小客房,里面則是帶院子的五間上房,和外面頗有些距離。
鬧市里的聲音傳不進來,里面的動靜也傳不出去,加上栽種多年郁郁蔥蔥的樹木遮天蔽日,實有曲徑洞天隔絕于世之感。
那掌柜的和伙計見殷楚回來了,雖不知道是誰,但想著和名公子一道,定然不是什么普通人物,這便畢恭畢敬的行了禮,比之前住過的店都愈加懂規矩。
殷楚進了房間,先是贊嘆了一句:“臨安府果然不愧南方重鎮,連家客棧都這么有滋味。伙計和掌柜也都懂禮數。”
江茗坐在床上,笑了笑:“都是虛名,虛名。”畢竟是夸自己,還是得謙虛一下。至于那掌柜和伙計這么乖巧,自然是因為自己坐在這里面。
殷楚打開一個油紙包,里面是兩瓶傷藥,他說道:“聽聞這是臨安府最好的跌打藥,但會有些疼,所以我又買了些糖給你。”
殷楚走的時候可從未管江茗拿過錢,至于他去做什么了,這錢是從哪兒來的,不言自明。總不會是這接近兩個時辰,都是在外面買藥的。
江茗“哦”了一聲,眼睛掃向那包糖,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殷楚難得見到她這般突然不好意思的模樣,便仔細打量她。誰知道江茗先是目光回避了一下,隨即又裝作若無其事的他對視。
殷楚隨即看到了江茗身旁放的大包小包的東西,江茗連忙解釋道:“讓這個掌柜的去買的,衣服、吃食等等,還讓他去問了船,明日辰時初恰好有艘貨船去閩州,中間不停靠。從臨安府去閩州,這是最快的,比騎馬攀山路要輕松多了。”
殷楚點了點頭,走到她身旁:“還是你想的周到。”
他未等江茗再說什么,便一手搭在床沿上親了下去,舌頭在唇齒之間流連,如膠似漆。
片刻之后,殷楚抬頭,張口就說了一句:“你偷吃糖了。”
江茗:“……”你知不知道氣氛兩個字怎么寫?!
她含混了片刻,又抬起頭,理直氣壯的說道:“方才這個掌柜的見我走路不甚妥當,說他家里有祖傳的藥方,這就給我拿了過來。我怕疼,就讓他給我拿了兩顆糖吃了。反正現在你回來給我上藥,我還是要吃糖的,早吃和晚吃有什么區別?”
“藥呢?”殷楚問道:“上過了?”
江茗點了點頭:“我自己上的。你買的藥也留著,路上用,畢竟人家拿的是祖傳的,就那么一小罐兒,我沒敢抹太多。其實主要還是怕你回來了,我說讓你給我上藥,你又臉紅。”
如果說女子是水做的,江茗大概就是滔滔江水了,還是卷著泥沉著沙的那種,來勢洶洶,讓人防不勝防。
殷楚憋了半天,這才坐下,開口說道:“方才我去打探過了。兩件事情,第一,飛浮沒事兒,給你報個平安。第二便是閩州近日可能會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