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抿著嘴笑,問向殷楚:“你回來可去看過父親了?”
殷楚回道:“我是想叫著你一起去的。”
江茗拍了下他的手,說道:“我一回來就去過了,現下就剩下你,還不快去?”
殷楚是沒想到江茗早就去過了,便點了點頭:“知道了,我這就去。晚上去如意居,可好?”
“好。”江茗脆生生的回道。
懷寅在旁叫著:“如意居?那我也要去!又琰哥哥!”
豐弗拉著懷寅,低聲說道:“你和他們兩個一起吃飯,能吃好嗎?”
懷寅想了想:“確實吃不好。恨不得當場就走人。”
“所以就別去湊熱鬧了。”豐弗勸道。
懷寅嘆了口氣,滿面愁容的說道:“什么時候我才能讓別人吃不好呢?”
…………
這頭殷楚去了昭南王的院子,他一去,看見昭南王腿上鋪著的蠶絲毯子,知道是江茗拿來的,心里便覺得好似有滴水落在了水面上,蕩起了清淺漣漪。
他抬手給昭南王整理了一下毯子,蹲在昭南王身旁說道:“父親,又琰從閩州回來了。昨日閩州的捷報也已經傳到了宮里。甕寇暫無還手之力,您之前一直擔心的事兒,算是解決了。”
昭南王和他的父皇,還有當今的靖文帝有所不同。他雖然性子溫和,但卻是個主戰派,無論是南方的蕩寇還是北方的北胡,一旦來襲,大胤便決不能低頭。
四十余年前那場閩州的惡戰,他雖然年紀尚小,但卻已經在朝堂上直抒胸臆痛斥主和派的做法,更是領兵奔赴戰場,身先士卒,少年功成,威風八面。
但蕩寇零零散散仍在,他之前也有數次想要滌蕩甕寇,只不過都被父皇以國庫空虛,北胡虎視眈眈為由按了下去,成了他心里的一塊石頭。
殷楚又說道:“這次又琰在閩州,多虧了茶茶幫忙,才能如此順利。魏風凌也都好,父親一切放心。”
殷楚說著,又講起了那日在郎里城看見的事情,他說道:“父親,您是沒看見,閩州的百姓還怕慶功宴上將士不夠吃,要送東西去長樂府呢。魏風凌說了句‘值了’。又琰也覺得,值了。當日父親在閩州的時候,是不是也看到了一樣的東西?所以才一直記掛著閩州呢?兒子這次,算是替父親完成了承諾。”
說完,殷楚站起身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挺直脊梁,大步向院外走去。那身姿,似是與許多年前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同樣的意氣風發,同樣的可挑天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