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這時已經有些回過神來,她又怕莫赫離這是在試探自己,只慢慢的站起身來。
江宛腳下一崴,莫赫離連忙上去扶她。她那身子輕柔,蒲草一樣靠在莫赫離堅實的臂膀上。
江宛像是嚇了一跳,連忙往后退了一步,害羞的說道:“世子還是早些出宮吧,這里并非安全之所。我……我先走了。”
說完,她便逃也是的離開了小屋。
宮殿里的空氣沉悶,到處都是燒焦了的味道,江宛獨自走在宮墻旁,渾渾噩噩。若說方才莫赫離的表現有些突兀,可他的行為,還有他那受了傷的手,都是最好的佐證。甚至,他連北胡在宮中有眼線的事情都告訴了自己。
這般心意,若說是假,那他真的是演技過人。
江宛嘆了口氣,又回頭看了眼那小屋,這才匆匆離去。
那小屋里,待到江宛走了,莫赫離這才站起身來。方才他臉上帶著的那副青澀的木訥俱都一掃而空。
莫赫離的嘴角慢慢的勾了起來,但翹著翹著,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燙傷的手,輕甩了一下,又拍了拍身上方才被江宛碰過的地方,這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胸口緩慢的起伏著,最后長長的嘆了口氣。
沖動是真,不在意也是真,只不過人不是那個人罷了。
陰差陽錯,都只是在告訴他不應當,不應該,不能,不可以。但倘若自己再快一點……
莫赫離輕笑了兩聲,怕是自己此刻就要被打一頓了。她那人,狐貍一般,若是自己救了她,不知道她會是什么表情應對。
可下次,自己也牢記了這番經歷,便不會再有這般沖動的行徑了。
人,都是不可信任不能依靠的。相較于一個人,江山、北胡、皇位,都更為重要。
…………
江茗和殷楚一出來就見到了懷寅,她正哭的稀里嘩啦,看見江茗之后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淚,也不管不顧自己的形象,轉頭就往陸湛之胸上擦。
江茗看著陸湛之臉色變也不變,拉了下殷楚的袖子,說道:“不打擾他們兩個了,咱們回家。”
殷楚應了一聲,兩人先坐了軟轎,又在宮門口換了馬車,朝著昭南王府回去。
江茗精神有些不濟,她歪著頭靠在軟轎里,不知道自己方才是不是聽錯了。她好像看見了莫赫離?好像還聽見了他叫自己“茶茶”。
當時情況危急,她一手拉著江宛,聽見身旁有個人叫自己的名字,那說話的腔調像極了莫赫離,他還說“別怕”。然后自己就被殷楚拉著胳膊沖了出去。
她也覺得好笑,莫赫離就算在華京城,又怎么能進的了皇宮呢?怎么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宮里火場救人?大概是最近想雍陽關的事情想的太多,加上火勢太大,這才有了幻覺。
她又想到懷寅的事兒,這把火顯然是皇后放的。可她竟然能讓殷疇留下,而將懷寅先叫走,可見也不是十足的惡人,心里總是有著那一絲的柔軟。懷寅的事情無需他人操心,皇后定然會為她尋一條出路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