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還好嗎?”陸奉和殷楚爬上陡崖,沿著之前看好的一段沒那么崎嶇的小路往回走。
殷楚咬著牙,蹙緊眉頭說道:“方才那武將,力氣真的驚人。”
原本他在來的路上,一直到莫須齊面前連斬數將,身上已經負了傷。但他畢竟身著墨色戰袍,又極力注意不要讓人在自己身上留下傷口,便看不出來罷了。他只有這樣表現,才能輕描淡寫的讓莫須齊坦然受死。
殷楚說著,唇間有血溢出。他低頭看了一眼下面的戰況,呼了一口氣:“還算不錯。”
殷楚轉眼之間回到了中軍營帳,他坐在椅子上,右手袖角處已經有血滲了出來,落在地面上。
殷楚吸了兩口氣,說道:“陸奉,拿著拿人的頭去前面給將軍,說北胡大君已被殺死。北胡皇子莫赫離從我手中奪走頭顱。”
“為何要將莫赫離奪走頭顱的事情一起說了?”陸奉不解。
殷楚看向陸奉,一字一句的說道:“莫赫離有勇無謀,被我連番算計,只有武力堪勝。”
陸奉不解:“這豈不是滅我們的威風?”
“北胡皇子奪位,有他忙一陣子的。但這時候也要讓我們大胤知道,北胡新上的這位大君,比起他的父君來說,智謀上還嫩了許多。莫赫離此人不能小覷,無論是心智、計謀、武力皆為上乘,更有狠辣手段。一軍之內的精神支柱,全是將領的個人能力,若是讓他的名聲起來了,我大胤將士士氣從何而出?若要貶低一位武將,莫過于說他有勇無謀,護我軍士氣。而于彼方,也是埋下一個后患。”
殷楚停頓片刻后又說:“自然,這也是我給他的謝禮。”
莫須齊看破殷楚計謀,也知道自己這位皇子心中無親情情義,但他卻未曾看透,這一步步實則是殷楚和莫赫離在對壘中做的隨機應變罷了。
看似殷楚占了主動,實則莫赫離便在其中推波助瀾。他看破殷楚計謀,但卻不做聲張,從哨兵報信,騎兵猛沖,一直到后軍空虛,殷楚殺了莫須齊為止,他演的真實。
只不過莫赫離從頭到尾只是作收漁翁之利,甚至想一同解決了殷楚,卻未曾想殷楚讓大胤大軍變陣,反撲北胡大軍,讓殷楚趁機逃走。
不過對他而言,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結局了。
大君一死,北胡便全在他手中。
陸奉點頭,立即出營帳上馬,手中拎著那將領的腦袋,一路狂奔而去,口中大喊:“北胡大君已死!北胡大君已死!”
陸奉沖到江衡面前,將那顆腦袋送上,疾言道:“將軍!幸不辱命!莫須齊已死!這是他近身將領的頭顱。但莫須齊的頭被莫赫離搶了回去!”
江衡聞言,又見了那頭,正是那年在雍陽關大破城門的那位,不由得喜出望外,問道:“世子呢?”
“世子負傷,如今在中軍大帳內。”
江衡點了點頭:“將這頭顱插在槍上!讓這群蠻夷看看!”
大胤的戰鼓猛然敲起,戰局到了,生死交融。
一戰,并非只有前軍。大智、大勇、大道,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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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軍!大隊后撤,兩翼掩護!”北胡那頭有傳令官沿途喊來,長長的號角聲響起,震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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