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時衣嘴角勾起,“先生說的沒錯。”
說完便不再言語,而是姿態悠閑的眺望遠方。
殷予儒忍不住轉頭看她,明明是女子,卻又要擔負起男子的職責,擔負起洛家人的責任洛風死去時,她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從京城趕來,洛恪身死,洛度重傷時,她又是怎么樣挺過來的
“阿度。”殷予儒輕聲喚她此時的名字。
“嗯”洛時衣疑惑轉頭。
“成為洛將軍,你心中是怎樣想的是否想不顧一切的要為父兄報仇”
洛時衣垂下眼睫,神色不明。
她當時確實是受原主殘留的情緒影響,心中悲痛萬分,更是恨不得追隨父兄去了才好,可洛時衣的心性到底不一般,很快便將原主的情緒壓了下去,她還有守護云落城的任務要完成,師父的復活便是她唯一要堅持的事情。
“其實我心中沒什么想法,仇恨只會蒙蔽我的雙眼,讓我在不合時宜的情況下做出對云落城不利的情況。”洛時衣抬頭,“這里不是沒有仇恨,只不過一直被我壓抑著。”
洛時衣指的是她的心臟。
她心中有對洛家的惋惜敬佩,原主心中有對祁王晟朝的仇恨。
可殷予儒不知道實情,只以為洛時衣說的便是她自己。
“你問我是怎么想的”洛時衣嘆口氣告訴他,“我只能說,我想要守住云落城,避免云落城的百姓乃至洛家軍被屠盡的命運,這便是我的想法。”
“那傛朝呢”殷予儒眸色深深的開口。
“傛朝”洛時衣抬起頭,“傛朝與我無關,與云落城無關,云落城離著京城甚遠,幾年來受到的影響頗小,可要是先生去京城,去離得天子腳下最近的地方,你便可以看到這世間最丑惡之事,也可以看到百姓們民不聊生”
“雖然晟朝是傛朝的敵人,可晟朝并不是百姓們的敵人。”洛時衣深深瞧著殷予儒,“先生以為呢”
殷予儒望著洛時衣的眼眸閃動,有什么陌生的東西滋生又很快沉了下去,他嘴角勾起,漸漸的笑容加大,“阿度看得很明白。”
洛時衣卻搖頭,“不,我只是讓自己置身事外罷了。”
畢竟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又有小叭幫忙,自然看的清楚。
殷予儒笑了笑,不再言語,他面色雖蒼白,可眼中神采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此時望著洛時衣許久不曾錯眼離開,時間長了,倒叫洛時衣略微有些不自在。
這便是現世報嗎洛時衣忍不住心想,因為此前她也這樣瞧著殷予儒
殷先生好生小氣
不過她當然也不是一般人,面對殷予儒的目光,竟是沒有絲毫臉紅。
洛時衣神情淡淡的再次開口,“先生對如今的局勢如何看待”
殷予儒終于收回目光,“局勢自然是對傛朝不利,傛朝朝堂已是腐朽不堪,忠臣難尋,良將卻是在云落城。”
面對殷予儒的夸贊,洛時衣很給面子的笑了笑。
“傛朝的皇帝如今醉生夢死,恐怕等晟朝的大軍打到近處時,他才會幡然醒悟,只怕到時”
“為時已晚,只能等死。”洛時衣接下殷予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