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璇若身體僵住,洛時衣的話仿佛能夠鉆進她的耳朵里,腦海中一樣,讓她忍不住一邊聽著,一邊朝著云落城里的狀態瞧去。
還懵懂的孩童撲在受傷的父親身上,淚珠不斷的灑落,瘸了一條腿的將士腳步瞞珊的走著,只為將他手中被攙扶的傷患扶到大夫的身邊。
百姓們來來回回,面容焦急擔憂,只為洛家軍傷重的人能夠得到良好的照顧。
“你看到了嗎璇若公主。”洛時衣見她不再躲閃后,便放開了她的胳膊,“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我們每個人都有太多的無可奈何,而如今只為能夠在這世道里存活下去,卻不知何時才能得見光明。”
“你只知曉我罪犯欺君,卻不明白,若那時我不能站出來,洛家軍云落城已經失去了我的父親,大哥,若再次失去洛度,軍心必定動搖,以當時鄔致奚的決斷,他必然會趁機大肆進攻云落城,到時候一旦城破,這里,我們的人和城中的百姓都會被屠盡,失去性命”
洛時衣最后道,“我不期待公主能夠懂得,希望你將這一切看在眼底,云落城已經宣布獨立,之后傛朝有何作為,我洛時衣接著便是,如今傛朝派來的人馬就快要到達,公主也還是先準備一下,離開云落城再也,不要到這里來了。”
洗去塵沙,收拾好自己,她還是傛朝尊貴的公主,敖璇若跟著父皇派來接她的人離開,聽著身邊的官員大罵洛時衣,連城門都不讓他進去,還是忍不住回頭瞧了眼。
云落城的城門緊閉,城墻上是盡忠職守的將士,夕陽下,不管是人的影子還是城墻的影子都被拉的很長,那點余暉莫名讓她想到洛時衣一邊在她耳畔輕聲說著話,一邊用那雙漆黑無比的眼眸看向她。
明明深不見底,卻仿佛能夠揮出最亮眼的光輝。
“公主。”七翹在一旁小聲的說,“您回去還要告訴陛下洛、洛將軍她”
敖璇若靠在馬車里的軟墊上,“就算我不說,別人就不會多嘴嗎”
七翹吶吶的閉上嘴,可有些事情您不說確實還好點。
敖璇若氣悶道,“洛時衣她就是欺君之罪,父皇也必定會處置于她,我何必多嘴去說,沒準還平白被父皇罵,更何況云落城勢要獨立出去,父皇就算下任何圣旨也是沒有用處的。”
說罷,她轉身躺進薄毯里,“七翹,我要休息了。”
“是,公主。”七翹輕聲回道,不再言語。
洛時衣頂替兄長的名字身份領軍打仗,罪犯欺君,事情傳回京城后,皇帝果然震怒,揚言要論罪處置,叫洛時衣回京城受罰。
然而圣旨發出后,卻沒有收到任何的回音,云落城還是如同之前一樣,該干什么便做什么,絲毫不管皇帝在上頭如何的跳腳暴怒。
而傛朝一部分的文人理解洛時衣的做法,一部分人卻道洛時衣此舉有傷風化,女子怎可領兵打仗,完全是傷風敗俗。
一時間對洛時衣甚至對之前她參戰的討論便多了起來。
別人怎么說,尤其是京城中的談論卻是不會叫洛時衣在意的,云落城的百姓在最初的驚訝過后,便順勢接受了下來,畢竟沒有人能夠比他們更加直白的瞧見洛將軍是怎么樣保護他們的家園。
女子又如何,女子只會更加的叫他們欽佩而已。
城中討論起洛時衣的女子突然多了起來,就連男子也如是一樣,洛時衣戰后便不怎么出門,若是出門,不定怎么被圍住。
“先生今天怎么回來的這般早”洛時衣見殷予儒來到她的院落內。
“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接下來就是后續收拾,不用我時刻盯著。”殷予儒坐在洛時衣的對面,對她笑道,“時衣想聽聽現在云落城里的百姓是如何討論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