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不累,這是我喜歡做的,還能賺錢,何樂而不為”馮輕小聲說。
“娘子辛苦。”
“不辛苦,過年前這幾天我就不動針線了,等翻過了年,我再繡。”
“娘,明日開始我便放節假了,娘想回村嗎”方錚對正擺著碗筷的方蔣氏說。
說不想家是假的,方蔣氏笑道“我就估摸著你該放節假了,你跟你媳婦要是沒啥事,咱明天就回村。”
“明天就走”秦淑芬正想偷吃一塊排骨,聽了這話,頓時覺得胃口都差了,回村她就不能吃這么多好吃的了,秦淑芬恨不得一直住縣城。
“娘,咱們后日再走吧。”馮輕勾了勾方錚手心,說“咱們不如明天去把過年要置辦的都買了,再帶娘出去走走。”
快要過年了,街上都比以往熱鬧許多,賣啥的都有,還有不少耍把戲的,馮輕想帶著方蔣氏出去看看。
“咱去鎮子上買吧,鎮子上還便宜。”方蔣氏說。
“娘,鎮子上可沒有縣城東西多,這幾天我買菜的時候可看了,那些小玩意兒,我都沒見過,還有那些點心,好看又好吃。”秦淑芬也加入勸說方蔣氏的行列。
方蔣氏舍不得拒絕馮輕,她點頭,“那成,就后天走。”
第二天,一家人整整走了大半天,每個人手上都提著東西,方蔣氏心疼的都麻木了,還是馮輕笑說,這一年就一回,說不得下一年她跟相公就不在家了,到時候想買都沒法買了。
方蔣氏這才松了口。
前一日走的路多了,這一晚一家人都睡得早,翌日早早起床,大包小包的往縣城門口趕。
路邊草木都干枯了,放眼看去,千篇一律,方蔣氏卻仍覺得這些景致熟悉,她嘴角揚起的笑就沒有消失過。
不到午時,牛車就到了東留村。
方蔣氏跟秦淑芬離開的突然,又一直沒回村,村里難免會議論,不知誰傳出的流言,說是方家三郎在外頭惹了事,被縣令大人扣下了,恐怕都沒法去縣學,更不能參加來年的科考了。
這傳言有鼻子有眼,不少人去方家打聽,周小花回應的模棱兩可,眾人越發覺得這猜測離真相是不離十了。
倒是龔嬸每次聽到有人這么詆毀方錚,都會上前跟人理論,時間久了,眾人也開始對龔嬸指指點點,說龔嬸是想巴結方家,結果方錚半路又折了,就是天生沒當官的命。
龔嬸氣的回去哭了好幾場。
還是龔強告知了她部分情況,并保證方錚不會有事,龔嬸這才放心。
牛車一路到了方家門口,村里見車上的人,有的驚喜,有驚嚇,還有心虛逃避的,這些視線馮輕不是見過一回了,在村里就是這一點不太好,只要誰家出了點事,整個村子都能猜出好多種故事來。
“這都是我兒子兒媳買的,大家來家里吃糖啊。”對付這種事,方蔣氏可謂駕輕就熟,要是以往,方蔣氏可沒這么大方,誰敢說她家三郎跟三兒媳不好,她非要跳下車,撕了那人的嘴不可,現在不行,她身子不好,不能讓兒子兒媳擔心,不能動手,那就只有動嘴了。
方蔣氏抓了一把糖,給站在路邊的村民看,笑道“這糖可是縣城那啥鋪子里的,味道好,還貴,三郎媳婦可是說了,這糖就是咱鎮子上都買不到的。”
那些臉皮薄些的,說過方家流言的自然不好上門吃人家的糖,臉皮厚的也就那幾個,方蔣氏心里有數,她們就是上門,方蔣氏也不會給糖,剩下那些便是沒說方家壞話,還試圖跟方家交好的人了,這正合方蔣氏的意。
除了村里人,周小花是驚訝最多的人了。
當日小溪村發生了何事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后來方大郎去了縣城,再回來時,臉上一陣氣死,簡直就跟死了爹娘似的,周小花不敢探問,但是她又撓心撓肺的想知道方大郎到底在縣城都經歷了啥,周小花當夜就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