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信為夫,此事不會牽扯到為夫身上。”方錚俯下身,認真保證。
方錚瞳仁黝黑,里頭是傲然自信。
幾乎要溺在這雙幽深的眸子里,馮輕的心就定了。
“我信相公,相公快些看書吧。”
等馮輕又要睡著的時候,院門再次被敲響。
馮輕瞌睡瞬間消失,她緊張地看著方錚,“相公,那位江公子是不是還沒離開”
“為夫出去看看,娘子莫要再起身了。”方錚傾身,在馮輕額頭親了親,替她掖好被子,而后起身,出門。
既然信任相公,馮輕也就沒有堅持起身,不過她也睡不著了,索性穿了衣裳,拿過金姨給的包袱,開始整理彩線。
手上動作不停,心也漸漸冷靜下來,外頭沒有傳來喧鬧聲,那就不是官兵,只要不是官兵,其他人相公都能應付。
外頭自然不是官兵,也不是江飛,而是縮頭縮腦的鄭家賢。
“方兄,方才江飛是不是過來了”江飛敲他的門后,他聽從方錚的話,便是同窗,也沒有多說,江飛提及想借書抄,鄭家賢嚇的直接摔門,他也不敢細說,只說已經燒了書,讓江飛別惦記昨日那些書了。
鄭家賢自覺已經是提醒了江飛,卻沒想到江飛想的太過復雜,只以為他是不愿把書借給自己。
方錚點頭,沒多解釋。
“我們要不要將書上的那些秘密告知他”鄭家賢問。
鄭家賢覺得江飛在他們這里沒得到書,可能還會去別處買著抄,畢竟都是同鄉,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江飛陷進去。
方錚冷掃了他一眼,“你對江飛了解有幾分你又怎知他會不會信便是信了,你能保證他不會跟旁人說此事還沒鬧開,你想源頭從你這里開始”
被方錚這一連串的問題砸的頭昏腦漲,半晌,鄭家賢才回過神,他并不覺得難堪,反倒是一臉慶幸,甚至崇拜地看著方錚,“方兄,還是你考慮的周到,我還是太沖動了,這事不能說,我就爛在肚子里。”
虧得他先過來問了一番方錚,要不然他又要自尋死路了。
好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還有事”方錚直接打斷鄭家賢的滔滔不絕,“再有兩日就要考試了,哪怕你對鄉試不抱期望,多寫幾個字也無壞處,不如趁著還有時間,多看看書。”
被下了逐客令,鄭家賢也不惱,他對方錚信任已經到了盲目的地步。
“成,那我回去看書,過兩日我再來找方兄,到時咱們一起去考舍。”鄭家賢往回走,走了沒幾步,又停下,他撓頭,試探著問“方兄,那個,鄉試要呆在考舍九日六夜,雖說不能多帶旁的,但是吃食咱們還得帶點好的。”
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重點,方錚干脆直接問“你到底何意”
“方兄,要不,我借你些銀子”知曉方錚不喜歡拐彎抹角,鄭家賢急忙說。
怕方錚多想,他練練解釋,“方兄,我沒別的意思,就是”
方家情況他雖不了解,可從村里到縣城,想必家里也是拮據,這番租下房子又花了不少,鄭家賢其實更想直接送方錚些銀子,又怕傷了方錚面子。
要知道讀書人最看重的便是面子了。
“多謝,不用,我娘子有銀子。”方錚靜靜看了鄭家賢一眼,而后認真道謝。
方錚從沒用這般鄭重的語氣跟他道謝,鄭家賢一時有些受寵若驚,“待方兄取得解元,定是要請客花費,若是到時方兄需要,切莫與我客氣。”
“多謝。”方錚沒有答應,又道了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