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再將瓦罐放在爐子上燉,這爐子是從金姨那搬過來的,天還沒冷,爐子金姨就沒用,搬來馮輕租的院子里才開始生火。
待水開了一遍,撇去浮油,蓋上蓋子,繼續燉。
這只雞整整燉了兩個時辰,快要好時,又放了枸杞跟洗好的蘑菇。
馮輕買的是肋排,容易熟,味道也好,紅燒排骨就容易的多,也無需特質調料,只需油鹽醬醋,再加些生姜跟糖便可。
除了這幾個菜,馮輕還準備了一個涼拌黃瓜。
方錚剛進門就聞著一陣香味,他難得捂著肚子喊餓。
“輕輕,你先給方錚跟鄭公子盛一碗雞湯,讓他們暖暖。”金姨也心疼這幾個孩子,雖沒見過,可金姨都聽了幾十年了,聽聞還有直接在貢院送了命的。
“不用,金姨,我與你們一起吃。”長輩在前,方錚如何也不能先吃。
“都是一家人,就別講究了,身子要緊。”金姨不是古板的人,馮輕還沒動手,她自己就拿了碗,給方錚跟鄭家賢一人盛了一碗,金姨笑道“嘗嘗你媳婦的手藝。”
“金姨的料調的好。”馮輕笑。
長者賜不可辭,已經送到他面前了,方錚自是拒絕不了,他雙手端著碗,喝了一口,而后整個人似是都舒展開了,他沒有言語,低頭又喝了一口,這才感嘆道“喝了這雞湯,錚覺得能撐過接下來兩場考試。”
這般夸獎,金姨打從心底里高興,她瞅著方錚碗里快喝完了,“我再給你盛一碗。”
“金姨,無需再盛,如今已是半飽了,剩下的等吃飯的時候再喝不遲。”方錚喝完最后一口,轉頭擦拭完嘴角,這才回過身,跟金姨說。
馮輕也正有此意,她接過方錚手里的碗,“金姨,我都聞到相公身上的酸臭味了,讓他先去洗洗,等炒好了剩下的菜,咱們在一起吃。”
金姨照顧了她好幾天,又忙活了這么大半天,馮輕哪怕再心疼方錚,也不能讓方錚先于金姨動筷子之前就吃飽。
被自家娘子這么取笑,方錚也不惱,甚至還點頭應和。
鄭家賢比方錚更快喝完,他吃慣了外頭酒樓里的菜,覺得還是金姨做的好吃,鄭家賢胃口又大,一碗雞湯下了肚,他才覺得餓。
不過鄭家賢本來就是蹭飯的,也不好意思再來一碗,聽聞馮輕的話,他立即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身上。
果真有味道。
鄭家賢嘿嘿一笑,“那我也回去洗洗再來。”
聞著身上的味道,鄭家賢頓時想到這三日吃喝拉撒全部都在考舍時的場景了,不換身衣裳,他自己倒是能吃得下,就怕尋著馮輕跟金姨。
鄭家賢竄了出去,方錚也恭敬地跟金姨拱手,而后回了房,準備換洗。
熱水是早就燒好的,馮輕本想著幫方錚舀水,方錚又出來,趁著金姨炒菜的時候,他飛快地用額頭蹭了蹭自家娘子的額頭,而后接過馮輕手里的水瓢,自己舀水,提著回了房。
等方錚收拾好,一身清爽出了門,剩下的菜正好出鍋。
方錚出來的急,頭發還濕漉漉的往下滴水,很快將他后背浸濕,馮輕擦了擦手,找了干凈的棉布,將方錚按坐在凳子上,自己細細替他擦拭頭發。
馮輕剛到東留村時,方錚病的嚴重,發絲有些枯黃,也無光澤,如今快要兩年了,方錚不僅頭發烏黑順滑,面容更加清雋,還長高了。
大約是以往吃的太沒營養,這突然補起來,個頭竟然都往上竄了。
偶爾替方錚穿衣時,馮輕還得墊著腳。
握不到馮輕的手,方錚干脆虛虛抓著馮輕的手腕,整個人朝后靠,聞著自家娘子身上的馨香,方錚滿足地嘆口氣,低低說道“娘子,這三日為夫極想娘子。”
“我也想相公。”低頭,靠近方錚的耳邊,馮輕說“特別想。”
說完,馮輕的臉有些發燙。
恨不得把娘子匝入懷中,好好抱抱,最終,他只是抓著馮輕的胳膊,親了親她的手背,而后又朝后靠了靠。
擦干了頭發,兩人也算是稍微解了相思之苦。
不用人叫,鄭家賢來的也快,他給了書童幾兩銀子,讓他自己去外頭吃,自己則跑來方家,一飽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