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方才他突然要過來,實在是嚇到我了,這好不容易排到他了,可不能過來,否則還得重新再排隊,那便太累了。”隨是八月,可白日荊州的陽光還是刺目的,長久在陽光下曬,也會讓人疲累,對考試不利。
馮輕又惱又心疼,“等他考完,看我怎么收拾他。”
金姨但笑不語。
若說方錚看重馮輕十分,那馮輕同樣看重方錚十分,她是狠不下心真的教訓方錚的。
等兩人喘勻了氣,馮輕還是沒忍住,又伸出頭,往遠處看。
因著離的實在有些遠,路上又是人來人往,她哪里看得到方錚的身影。
“輕輕別擔心,方錚應當知曉你的意思,他也知道輕重。”金姨想著這會兒方錚差不多已經進了貢院,她這才建議,“你要是實在不放心,不如再去看看,若是看不到方錚,想必他是已經進去了。”
馮輕正有此意,她有些尷尬,又有些臉紅地看向金姨,“麻煩金姨跟我跑了,要不金姨你在這里等我,我去看看就回來。”
“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去,走吧,金姨不累,你不是說了嗎,多走走路也是好事。”金姨干脆拉著馮輕,往回走。
等兩人回到人群當中時,那作弊的考生已經被抬走,只余路上幾個已經泛黑的血點子。
馮輕看了許久,沒見著排隊人中有方錚的身影,她松口氣。
“看吧,只要你不在,方錚可穩重的多,這會兒應當已經到了考舍。”金姨也悄悄松口氣,她取笑道。
馮輕覺得耳朵有些熱。
注意力不在方錚身上,金姨這才有空觀察周遭,這一看,她臉頓時冷了下來。
即便馮輕從不在人前描眉涂臉,可她容貌實在太過出色,哪怕不施粉黛,看著仍舊出水芙蓉一般讓人忍不住駐足。
“輕輕,既然方錚已經進去了,咱們也回去,我跟錢夫人約好了,她今日過來拿手捂子。”金姨擋住行人有意無意看過來的視線,她說。
馮輕心思不在這里,她點頭。
那位錢夫人總愿意去金姨的鋪子里買繡品,一來二去,跟金姨漸漸熟識,兩人算得上是手帕交了,這回金姨做手捂子,錢夫人自然要捧場,她們約好了今日去鋪子里。
看天色,已經快到午時,怕是錢夫人已經到了。
兩人緊趕慢趕,還是晚了錢夫人一步。
“錢夫人,實在抱歉,今日晚了些,快請進。”金姨一塊塊挪開門板,請錢夫人進門。
這幾日馮輕都跟金姨一起在鋪子里,錢夫人也認識了馮輕,知曉馮輕是陪著相公趕考的,她是個寬容溫和的人,知曉今日是鄉試第二場,她笑道“你要是覺得抱歉,那今日就賞個臉,跟我一起出去吃個飯,我可是叫了你好幾回了。”
金姨不善交際,熟識的人不多,被她當做朋友的,她都放在心上,錢夫人就喜歡金姨這性子,錢夫人是個心寬的,被金姨拒絕了這么多回,也沒有生氣。
“成,待你看過了手捂子,我就跟你去。”
“還有方小夫人,也得去。”錢夫人看向馮輕。
都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金姨愛護馮輕,自然是馮輕跟金姨合得來,在錢夫人看來,馮輕的性子跟金姨還真是有三四分相似的。
這么個晚輩,她自然也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