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傷寒實在是嚇著馮輕了,她緊緊攥著方錚的手,“相公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傻娘子。”方錚心疼地捏了捏馮輕的耳珠,也顧不得有這么多人看著,他將人摟在懷里,拍了拍她的背,再退后,笑道“為夫怎會生你的氣只是這傷寒會感染,為夫擔心娘子。”
“我不怕。”馮輕又往方錚跟前走了一步。
“娘子要顧好自己,為夫還需要娘子照顧。”方錚又笑。
雖嘴上說著要馮輕照顧,方錚面上卻不見擔心害怕。
眼看兩人打算聊下去,劉大夫清了清嗓子,對馮輕說“也別大驚小怪的,傷寒固然能害人性命,不過他這不算嚴重,又喝了三日藥,我再給改個藥方,再吃幾日便能好。”
他行醫這么多年,看的最后便是傷寒,看的多了,自然也有經驗,他自己總結了各種傷寒病癥的方子,對傷寒治療有很大效用。
方錚縱使讀過許多醫書,也聽陶大夫說過各類病例,到底沒有親自看過幾個病人,他知曉自己算起來也只是紙上談兵,這回自己給自己開藥也是無奈為之。
對比劉大夫,還是多有不及的。
劉大夫剛要寫方子,隨即又想到什么,他抬頭,奇怪地問“你是如何知曉自己喝的藥的方子”
“在下看過幾本醫書,那方子是我自己開的。”方錚回道。
“你自己開的方子”這倒是出乎劉大夫的預料,他上下打量方錚,而后問“這鄉試還考醫術”
劉大夫自是知曉鄉試不會考醫術,他看向方錚是滿眼的不贊同。
“你雖看過醫書,可到底沒有跟著師傅學過,這開藥之事是要極為謹慎的,少有差池,便是人命。”劉大夫不贊同地又說“哪怕是用在自己身上也不成。”
劉大夫行醫幾十年,最看不得就是有三腳貓的功夫,卻自詡大夫。
“劉大夫說的事,方錚謹記在心。”被劉大夫斥責,方錚也不惱,反倒是恭敬聆聽。
劉大夫臉色這才好些,“不過這回也不怪你,在貢院可沒大夫給你看病,貢院那些藥方子不會要人命,卻也得對癥下藥才好。”
劉大夫的話方錚一一聽著,且恭敬記下。
劉大夫心情更好了些,他看了眼方錚,隨口問“你為何要看醫書可是對醫術有興致”
許多考生進了數回貢院,都過不了鄉試,只能無奈回鄉,他們苦讀書十多年,自然是不愿再回鄉種地的,少數去做了教書先生,也有人去富戶做人家賬房先生,自然也有人半路想做大夫,這些年不是沒人來找劉大夫拜師,不過劉大夫收徒不光看天賦,也看人品。
至今為止,他也不過帶過三個徒弟,這三個徒弟如今都各開了醫館,劉大夫這幾年一直沒收徒,看到方錚這個自學成才的,自然多幾分在意。
“在下自小身子弱,整日離不得藥,久了,便也有幾分喜好。”方錚并未提及自己看醫書是為了自家娘子。
劉大夫方才替方錚把脈的時候也摸出了方錚身子曾有沉疴宿疾的,他驀地抬頭,直直看向方錚,問“你這病可是自己給自己開方子治愈的”
“劉老高看在下了,在下這病是在下家鄉一個老大夫治愈的。”提及陶老,方錚滿心尊敬。
“你可是跟著那位大夫學了些”許是對同行的在意,劉大夫又忍不住問。
方錚搖頭,有些遺憾,“陶老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他將自己的醫書給了在下,在下多是自己在看,有不明白之處才會去問陶老。”
劉大夫了然,他對方錚也起了幾分愛才之心,不過他還不知道方錚做學問如何,也沒有貿然開口。
“這藥拿回去,吃過三日后再來。”劉大夫指著其中一包,而后又遞過去另一包,“若是熱度高了,便將這包煎了喝,一日三頓,熱的厲害,可以多用溫水擦擦身子,若是不燒了,這藥就不用再喝。”
馮輕將劉大夫的話都記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