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丸子是一早就做好的,放在一個大鍋里,一直溫著,只要盛出來就成。
少卿,方錚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拿著粗麻布包著的十多張蔥油餅子。
方錚加快腳步。
這么折騰一趟,哪怕走在陽光下,他仍舊覺得渾身陣陣發冷,應當是有燒起來了。
走的快,又發燒無力,警惕心就比往日低了許多,離開主街,進了一道小巷時,方錚突覺頭頂一陣冷風襲過,他不能低側身避開,同時手里的食盒飛了出去。
食盒雖蓋的嚴實,不過方錚扔出去的力道不小,食盒蓋子飛了出去,里頭的餛飩跟糯米丸子跟著飛出。
直接砸在來人的頭上。
糯米丸子還好,半燙不燙的,雖熱,卻不至于燙傷人,餛飩就不同,是剛出鍋的,一直放在食盒里,灑出來時仍舊是滾燙的。
啊
慘叫聲驚飛了鳥雀,這人扔掉手中的棍子,捂著自己的臉,叫聲凄厲。
方錚撿起地上的棍子,兜頭就朝捂著臉的人砸去,一下一下,用盡全力。
原本的慘叫很快變成了悶哼,這人避無可避,只能抱著頭,卷縮在地上,護住致命部位。
這小巷里平日經過的人少,今日也是巧了,這么久,加上慘叫,竟無人好奇進來看,方錚手上是越發用力。
“別,別打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認錯人了。”方錚下死手,他都能聽到自己胳膊上的骨頭被敲斷的咔嚓聲,這人怕了,他怎么都想不到一個書生竟然有如此力氣,也有如此的狠心。
這人甚至覺得自己今日都會死在這里。
求了許久,棍子仍舊朝他身上四處招呼,他求救聲越來越弱,就在這人覺得自己真的要被打死時,方錚直起身,吐出一口濁氣,他扔掉手里的棍子,聲音沉啞,“告訴你的主子,讓他準備好棺材。”
而后可惜地看了地上的食盒一眼,再撿起蔥油餅子,腳步虛浮地離開。
地上的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若不是這人身子時不時地抽搐一下,看到的人都要以為他已經沒氣了。
至于這人何時沒發現,以后是死是活,方錚不會在意。
等他回到金姨家時,除了臉有些紅外,看不出絲毫異樣。
“相公”馮輕一直盯著門口看,聽到敲門聲,還是方錚習慣的三長兩短,馮輕飛奔過來,打開門,看到方錚時,直接沖了過來,抱住他的腰,“你沒事吧。”
方錚卸了半身力氣,他靠在馮輕身上,有氣無力地笑“為夫又燒了。”
正趕過來的金姨聞言,也有些著急,“快些進來,本來身子就沒好,這又再折騰一番,可不就得燒輕輕,你扶著方錚進來,我去拿酒來。”
金姨還是頭一回知曉烈酒能降溫,今日方錚去衙門后,馮輕特意又去買兩壇子烈酒,以備不時之需。
馮輕點頭,拉著方錚的一直胳膊,從自己的后頸穿過,搭在她肩頭,而后摟著方錚的腰,費力地將人往里帶。
這會兒的方錚身上再無一絲方才打人的狠辣,他虛弱地靠在馮輕身上,甚至撒起嬌來,“娘子,為夫不舒服。”
腦子嗡的一聲,馮輕腿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