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會開口的。”方錚說,“娘再等一兩日。”
“成,那我就再等等。”方蔣氏還是聽了方錚的話,“你大哥這性子從小就這樣,不喜跟人打交道,要他開口跟人借東西,真是為難他了。”
“娘,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旁人是無法靠一輩子的。”方錚說。
“你說得對。”方蔣氏壓下擔心,朝方錚笑道“娘就聽你的,你也別擔憂,趕緊去幫你媳婦一起收拾,你那些要帶的書啥的,自己去裝,別累著你媳婦。”
方蔣氏不是沖動的人,既答應了他,就不會出爾反爾,方錚點頭,回了屋。
等到屋里時,馮輕并未收拾,而是掐腰等在門口,當方錚進屋時,她還瞪著他,重重哼了一聲。
“娘子怎么了”方錚失笑,上前,想牽著娘子的手,馮輕卻白了他一眼,往后退一步,不讓他碰。
瞳仁深了深,臉上的笑都淡了下來,聲音卻仍舊是溫和好聽的,他又問了一遍,“娘子怎么了”
“問我”馮輕又哼了一聲,“問我做什么自己猜啊,相公不是覺得萬事都要靠自己,不能靠旁人嗎”
這話沒錯,就是在后世,都被當成是名言名句,可這話出自方錚之口,馮輕心里是說不出的難受。
相公這般說,就是將她排斥在外。
神色可見的放松,方錚眼底帶著笑,他又上前,不由分說地抓著馮輕的手,開口就是道歉,“為夫知錯了。”
馮輕愣了一下。
道歉這么利索,這讓她怎么接
在她愣神的當口,方錚卻已經笑開,狹長的眼底蕩起層層笑意,“方才為夫只是說服娘,那些話不適為夫跟娘子,為夫想靠著娘子,也盼娘子能一直靠著為夫,為夫與娘子相互扶持。”
“相公啊,我就發現了,你現在可真是口燦蓮花呢。”馮輕又白了她一眼,說。
噗嗤。
方錚好笑地將人摟入懷里,“為夫只說給娘子聽。”
沒人不喜歡聽好聽話,馮輕尤其喜歡聽方錚說。
臉上故作的冷淡再也繃不住,馮輕不輕不重地拍了方錚的手背一下,“相公記住你今天說的,旁人如何活著我不管,但是咱們兩是要相互依靠的,沒你我來這里干啥”
這個時代對女子太過苛刻,馮輕自認沒本事創出一番天地,讓人刮目相看,也無法跟金姨一般獨自一人艱難地在世間生存。
若無方錚,馮輕許是真的不會在這里。
馮輕沒說出來的話方錚都懂,他摟著馮輕的手倏地用力,他本該大聲斥責,告訴娘子,便是沒有他,也該好好活著,可他說不出口。
良久,雙臂這才松了些,方錚下巴抵在馮輕的額頭,他嘆道“那娘子就做好了跟為夫生同裘死同穴的準備吧。”
馮輕這才展顏,她重重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