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娘子喜歡,我們便在這里多住兩日。”看出馮輕的喜歡,方錚笑道。
還有兩三天就是除夕,這齊州應當也會有集會,娘子想必會愿意看。
馮輕卻搖頭,“還是別了,以后有時間咱們再來。”
趕路要緊,一日不到京都,馮輕提著的心一日就放不下。
“娘子無需緊張,等過了齊州,我們就得走水路。”方錚握著娘子的手,他跟打量街上行人的娘子不同,方錚的注意力放在上空。
頓了頓,他又說“娘子,我們怕是要在這里多住兩日了。”
“為何”馮輕奇怪地問。
這幾日應當會有雨雪,到時河水凍住,怕是不能行船的。
“相公怎么知曉”馮輕順著方錚的視線看,湛藍的天機,她看不出山雨欲來。
“娘子可覺得這兩日暖和許多”方錚沒回答,反問道。
馮輕點頭,“對啊,這幾日我穿背心都熱。”
今日更是連太陽都被厚厚的云層遮蓋住,越發的暖和。
“若是被困在河上,倒不如在齊州待幾日。”方錚問“娘子以為如何”
“那就依相公的。”這種事情方錚通常不會預料錯,“只是到時候若河上長時間不化凍,我們該如何是好”
會試是二月,滿打滿算也就兩個月多幾日了。
“若實在不行,我們便繼續走陸路。”早幾天方錚心里就在琢磨這事,越往北走,天氣越冷,書上曾記載,大業二年冬日氣溫驟降,臨近年關,更是連著下了七日的雨雪,河上將近一月無法行船。
若是時機合適,雪下倒是好,所為瑞雪兆豐年。
壞就壞在連著下了好幾日的雨,雨成冰,再覆蓋上雪,作物大片凍死,那一年許多莊家是顆粒無收,當日慘狀書上并無確切寫,不過方錚也猜得出,想必是餓殍遍野。
方錚擔憂的便是今年會跟大業二年一般。
這些憂慮他并未跟娘子提。
車子停了下來。
吳老板扶著吳夫人下了馬車,朝方錚跟馮輕走來。
方錚帶著馮輕迎上去。
若說吳老板先前只是為了賣給解元一個人情,行了這一路,若是方錚愿意,他倒是真的愿意跟方錚相交的。
吳老板行商多年,練就了一雙看人的眼,方錚不是死讀書的人,極聰明,卻又不過分圓滑,且他知恩圖報,是個值得一交的君子。
“我跟夫人與二位一見如故,今日若是分別,實在不舍,不知二位打算在齊州待幾日”吳老板早年也走南闖北才掙下這一份家業,他也覺出最近天氣多變,想提醒方錚兩句。
“我與娘子商量過,就現在齊州住日。”方錚回道。
“二是打算住客棧”方錚這回應讓吳老爺明白,自己是不用開口了,他不禁對方錚又多幾分欣賞。
“是。”方錚頷首。
吳老爺跟吳夫人相視一眼,吳老爺開口“二位若是不嫌棄,不如就去我們在齊州的一處院子住。”
吳老爺在齊州也有鋪子,不管是他還是兩個兒子,一年也總會來齊州兩三趟的,既然常來往,吳老爺便在齊州置辦了一處宅院。
院子不算多大,只是個二進院子,不過也是夠他們一家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