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年輕夫婦就是在鎮子上擺攤賣菜的,年前屯的菜有些多,除了凍壞的,還余下不少。
因屋主一家三口都吃過晚飯了,方錚幾人就得自己做飯,當然,飯菜的銀子是另算。
去了一趟灶房,馮輕有些滿意,里頭光蔬菜就有七八樣,還有曬干的野菜,除此之外,屋外還掛了雞肉跟豬肉,都是用鹽腌好的,不容易壞。
許久沒動手做飯了,馮輕躍躍欲試。
把灶房留給馮輕,她看了一圈,打算做個雞絲面。
她先將雞洗干凈,放在鍋里燉,才開始和面洗菜。
這雞腌制過的,雖跟剛宰殺的味道不同,卻也另有一番味道,煮了約莫一個時辰,馮輕用筷子戳了兩下,肉已經酥軟,這才將雞撈出來,冷了之后撕成雞絲,至于雞湯,雖然馮輕放足了作料,不過到底是腌制過的,還是有些咸,她索性只用了一半雞湯,再加上清水,開始下面條。
跟方蔣氏學了許久,馮輕做的手搟面也十分有勁道。
下面條的時候,馮輕洗好了另一口鍋,清炒了一個白菜心,又炒了個萵苣雞蛋,想著如今天冷,可以吃些辣的,馮輕索性又做了個水煮肉片。
面條鮮香勁道,白菜清爽可口,水煮肉片又香辣下飯,幾人吃的滿足。
宋鏢師不知道馮輕還有這份手藝,四人這幾日避嫌,沒跟馮輕說過幾句話,今日的晚飯實在超出他們的想象,四人忍不住夸贊。
“諸位喜歡便好。”馮輕笑道。
其實她知曉他們不過是餓了,人餓的時候吃什么都香,再有,這水煮肉片是這里不曾有的,吃的也是個新鮮。
馮輕下了足足大半鍋面條,除了她自己只吃了一碗外,方錚吃了兩碗,宋鏢師他們每個人都吃了三碗,最后連鍋里的湯都喝的干凈。
休息片刻后,馮輕在灶房洗碗時,方錚也跟著進去,他在一旁燒火,兩人各自做事,時不時說兩句,外頭的冰封絲毫沒有影響灶房里的溫情。
方錚跟馮輕兩人習以為常,宋鏢師四人卻驚的半晌沒說出話來。
莫說方錚這種讀書人,便是他們這些粗人也是從沒進過灶房的,在他們看來,進灶房是挑戰當家做主的尊嚴,該避而遠之才對。
“方公子當真是真君子。”半晌,宋鏢師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對同伴說。
李鏢師卻搖頭,“那你就錯了,方公子這是對方夫人愛重,我們也是遇到許多雇主的,你可見過有人跟方公子與方夫人一般”
宋鏢師點頭,這倒是實話。
他們年紀也都不大,薄護衛兩人更年輕,都還沒娶親,四人當中年紀最大的就是宋鏢師了,宋鏢師也才而立之年,對媳婦也都是還新鮮著。
可再新鮮,他們也無法跟方公子一般放低身段。
“薄老弟,你們也都學著點。”李鏢師朝薄護衛兩人笑。
薄護衛兩人還未娶親,另外一金姓護衛更年輕些,今年才不過一十七,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覺得臉有些燙。
他飛快地看了一眼灶房,而后小聲說“也不知道方夫人家里有沒有姐妹。”
金護衛說話聲音很低,宋鏢師三人卻聽到了,三人相視一眼,而后齊齊笑開。
倒不是笑話金護衛異想天開,畢竟方錚跟馮輕從沒有掩飾他們是農家子的身份。
他們笑的是金護衛還是太年輕。
“小金啊,方夫人為人咱們都清楚。”畢竟是別人家的娘子,他們不好明著夸贊,“只是這世上之人有千千萬,性子自然各有不同,哪怕方夫人的親姐妹,跟方夫人想必也是不同性情的。”
金護衛臉更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