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錚沒理會她,也未再替小姑娘診治,他說道“若是想要痊愈,便喝藥,一日三頓,一滴都不能少,若是小姐覺得活著是負累,倒是可以從今日起斷了藥。”
話落,方錚走了。
這一趟趟的,就連方錚都有些不耐煩了,尤其這半夜,他本該將娘子摟在懷里睡覺。
“方公子,小姐不是不愿喝,只是她實在是害怕喝藥,方公子能不能改改方子讓藥不要那般難以入口”管家此時不敢得罪方錚,他小心翼翼地問。
“管家難道沒有聽說過良藥苦口”方錚是留下這句話便離開。
他知曉這世間有千萬種人,有人無法忍受接觸旁人,有人無法吃某樣食物,也有人不能聞某些味道,可這小姑娘顯然不是此類。
他見的人不算多,可看人還有幾分能耐的。
方錚知曉越是龐大的家族,里頭越是藏污納垢,若想活下去,活得好,必須得帶上各種面具,這小姑娘怕是自小沒有人對她上心,到了這十三四歲,已經糾正不過來了。
不過這些事跟方錚無干,他急著回去見娘子。
自己不在,娘子定不會好好睡覺。
果然如他所料,馮輕睡不著,閉上眼睛就會胡思亂想,她想找些事做,看書不成,靜不下心,索性點了油燈,就著昏黃的燈光,開始做針線活。
哪怕是最喜愛的針線,馮輕也無法全神貫注了。
聽到腳步聲,馮輕放下針線,飛奔向門口。
到了門邊,正聽到方錚跟李鏢師說話,“更深露重,李師傅早些睡。”
“方公子也早些歇息。”李鏢師抱拳。
方錚進了門,剛轉身,馮輕就蹦到了他身上,她臉湊到方錚頸間,悶聲說“相公去了大半個時辰了,感覺好幾秋都沒見到相公了。”
方錚被她的說法逗笑,直接抱著人往里走。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為夫與娘子這也算是小別了。”方錚坐在床榻上,干脆摟著馮輕坐在他腿上,“讓為夫好好看看娘子,這么久不見,娘子是不是瘦了許多”
撲哧
馮輕笑倒在他懷里。
方錚愛憐地順著她的發絲,親了親她的發頂,將人摟緊。
而后視線定住,他拿起馮輕匆忙之間來不及藏起來的針線,及繡了一半的荷包。
“娘子不是答應過為夫,不會在昏暗的地方做繡活”方錚問。
飛快地搶走方錚手里的荷包,往桌子底下的抽屜里塞。
“我就是怕自己會忍不住上去尋相公,這才找些事做,相公,上面情況如何”馮輕腦袋使勁往方錚懷里蹭,每次她這樣撒嬌,方錚就會拿她沒轍。
方錚本就沒有生馮輕的氣,“無礙,以后應當不會再讓為夫上去替她診治了。”
那小姐不過是拿這個來博取她哥哥的憐惜,不過她卻沒料到后來會落水,也料錯了自己這病的兇險。
那小姐是個聰明人,今日之后就該不會討厭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