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了十兩銀子,此人也不見明顯喜色,“在下定會盡力。”
臨走之前,方錚看了一圈街上的行人,朝眾人說“今日這五百兩銀子多虧了季家小姐,沒想到季家對公子小姐竟如此嬌寵,五百兩銀子都能當街隨意送出,若是有機會,我等定要上門,好好感謝一番。”
方錚一席話就將眾人的注意力轉到了季小姐身上。
行人議論紛紛。
作為過路人的方錚或許不清楚,可建洲沒有人不知道季家的。
季家眾所周知不是因著富貴,而是清貴。
季先生收學生不看家境,只看學生天賦,若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得了季先生的青眼,甚至都不用付束脩,便是富戶官宦人家的公子,束脩也都絕不會多收一兩銀子,是以,季家一直給建洲百姓的印象便是清貧,卻不乏貴氣,百姓俱都仰慕。
而方錚一席話不光是坑了季公子跟季小姐,還坑了整個季家。
這些自詡清貴的人家,對子女教養比一般富戶要嚴苛的多,除了大日子,及換季必須要置辦衣裳外,其他時候除非是長輩賜予,否則這些小姐一年能得到的衣裳首飾都是有定數的,更何況是銀子,丫鬟小廝每月都有定量月銀,小姐公子自然也是一樣的,按方錚猜測,這季小姐每月最多能得到月銀最多十幾兩。
這十幾兩的銀子她自己花用外,還得打賞身邊的丫鬟,及其他用途,若這么算,季小姐這隨手拿出來的五百兩銀子起碼得攢上七八年,甚至更久。
這些事也都不是秘密,街上自然有明白人,即便還有許多不明就里的,被明白人這么一提醒,也都恍然大悟。
看來這季家遠不如宣揚的那般清貴,這里頭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多著呢。
這時候的方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話跟蝴蝶扇動了一番翅膀似的,引起了好大一番變動。
這人果真是能干事的,他領著幾人去了牙行,還幫著方錚幾人跟掌柜的交涉一番,最終租了兩輛馬車,至于車夫,則是牙行里手藝數一數二的。
馬車是直接到京都的,這也省了許多事。
宋鏢師幾人走了這么多鏢,還沒有坐馬車的待遇,更何況是這種超級奢華的馬車,真是超出他們的想象。
不過幾人的興奮在過了半日后漸漸就消散了。
“這馬車固然乍坐是舒服,可半日過去了,就開始腰酸背痛,且馬車里頭再寬敞,坐四個大男人還是有些擠的。”
“我原本覺得坐船已經夠難受的,可沒想到這么好的馬車坐起來也不舒服。”最先忍不住的就是小金了,他稍微伸展了一下胳膊,胳膊咔嚓響。
李師傅笑,“我看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這馬車咱們一輩子走坐不起,就是坐得起,怕也是舍不得的。”
“倒也是,嘿嘿。”金護衛小心地摸著馬車中央的小幾,這小幾都是紫檀木的,還有這杯子,實在是小巧精致,他都不敢碰,生怕碰碎了賠不起。
不光是宋鏢師幾人受不了,長時間坐在馬車里,便是馮輕跟方錚都是渾身不舒適的。
當馮輕第三回掀起車簾朝外看時,方錚伸手,替自家娘子捏捏頸間,“娘子若是不舒坦,不如下去走走,正好為夫也覺得憋悶。”
哪怕坐在馬車里,無旁人看到,方錚仍舊是正襟危坐的,只替娘子揉捏,或是想要抱著她時才會稍微放松些。
馮輕倒是從方錚面上看不出疲憊,她搖頭,“眼看天快黑了,再有半個時辰就能到下面一個鎮子,不如就再等等吧。”
“就依娘子的。”